新兴市场重现 1998 年金融危机概率不大
■易观经济
■易宪容
土耳其这个星期天将展开地方选举。对于这次选举，一般认为是对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 施政业绩的表决。鉴于土耳其里拉过去半年累计升幅不少，海外投资者在上个星期起开始大举卖出土耳其里拉，令里拉在上个星期五急跌5.2%，为2018年8月危机以来最大单日跌幅。
面对海外炒家严重做空里拉，土耳其政府连日来禁止本地银行向外提供里拉，由此刺激离岸市场里拉的隔夜拆借利率快速抽升，一度高见近20年高位1,300厘，大幅推高炒家借入里拉的成本，以迫使里拉投资者损失离场。但是这样做，肯定难以持久，这容易引发金融市场严重紧缩，让陷入衰退的土耳其经济雪上加霜。
所以，在3月27日，土耳其股市、债市、汇市都出现了重创。土耳其伊斯坦布尔100股市指数一度暴跌7%，今年以来升幅完全蒸发，收市严重下跌5.7%，为2016年7月后最大单日跌幅；土耳其基准10年期国债的利率也攀升至17.45厘，创2018年11月1日以来最高；其货币里拉兑换美元也曾下跌了2.6%；5年期信用违约掉期（CDS）升破400个基点，属于2018年9月后的最高水平。而且3月28日土耳其里拉再次急跌5%以上，低见5.6198兑1美元。整个土耳其金融市场处于摇摇欲坠之中。
除土耳其外，许多新兴市场货币也显著受压。阿根廷披索也曾下跌了近3%，低见43.9360兑换1美元，跌到了历史新低。对阿根廷披索来说，今年以来累计下跌了15%以上。巴西雷亚尔则显示投资者对该国养老金改革前景担忧，雷亚尔兑换美元失守4，跌幅高达3.16%，为2017年5月以来最大跌幅。南非兰特和墨西哥比索兑换美元都录得1%以上的跌幅。
印尼盾在3月28日也曾下跌0.3%，低见14,250兑换1美元。但印尼央行透过干预债市、国内无本金交割远期外汇交易（DNDF）等，已止住印尼盾的下跌趋势。印尼央行行长瓦伊优（Perry Warjiyo）表示，土耳其所面对的问题是土耳其内部的问题，并非全球系统性风险。他希望土耳其金融市场危机仅限于土耳其而不会蔓延到印尼，但是印尼作为一个开放的经济体，可能也会受到其影响，印尼央行对此保持足够的警惕。
印度卢比在星期四也随着新兴市场货币大幅下跌而下滑，收市跌0.7%，报69.34兑换1美元。不过，国际市场投资者基本上是看好印度卢比，因为他们看好印度总理莫迪有望连任，并相信执政党“印度人民党”可在4月11日的大选中获得大多数议席。
也就是说，就当前的全球经济形势来说，新兴市场是否会出现1998年那样的亚洲金融危机目前还是相当不确定的，土耳其里拉暴跌还是个案。但是，就以下几个方面来说，对当前的金融市场风险，应该保持较高的警惕。一是以美元计价的MSCI新兴市场股票指数近期下跌到了关键支持位，技术走势有进一步转弱的迹象。如果新兴市场的股票逆转走弱，这就可能触发该新兴市场的资金加快流出，并由此形成恶性循环，最后引发新兴市场的金融危机。
二是全球经济前景转淡，加重了新兴市场资产压力。今年以来，随美联储的货币政策突然逆转，由强势鹰派转身为完全鸽派，这必然会令美元升势减弱，令其他非美元货币全面上升。所以，在今年的前两个月，大量的资金流入新兴市场，由此带动新兴市场的股票全面走好。但是，最近美国的经济数据显示，其经济走势远逊于预期，从而使得大量的资金涌入债市避险，导致美国债市利率开始出现倒挂现象，这会加重投资者对全球经济衰退的忧虑，而不利于新兴市场的风险资产。
三是在上述的情况下，目前已经出现了全球资金流出新兴市场的迹象。如果资金流出新兴市场，新兴市场的金融体系可能会面临较大的风险。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就在于当时大量的资金逃出亚洲市场，并引发金融危机。
所以，就目前新兴市场来看，尽管立即引发全球新兴市场金融危机的概率不是太高，但是就目前新兴市场的态势来看，面临风险很高，还得保持足够的警惕。
（易宪容，原中国社科院金融发展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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