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赴俄再谈四岛归属问题 “两岛移交”方案能让普京点头吗
普京与安倍。视觉中国 资料
1月21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前往俄罗斯，将于当地时间22日同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会谈，这是今年日俄间第一场首脑会谈，核心议题是南千岛群岛（日称北方四岛）的归属问题。此前，14日举行的俄日外长会谈不欢而散。俄外长拉夫罗夫直言不讳地声称“双方存在重大分歧”，日外相河野太郎明确拒绝举行联合记者会。20日，日本政府消息人士透露，安倍正在考虑，若俄罗斯移交四岛中的色丹岛和齿舞群岛，就将签署《日俄和平条约》。此次访俄，安倍以“两岛移交”作为领土问题实际解决的方案能够收效吗？
联想到安倍晋三首相在普京总统表态同意“在1956年苏日宣言基础上展开和平条约谈判”后关于“收复北方四岛将成为重要政治遗产”的言论，笔者不能不指出，日本政府误读了普京在签订和平条约及南千岛群岛归属问题上的立场。
俄罗斯的确非常希望尽快与日本签订和平条约。二战结束已经70多年，作为直接交战方的俄罗斯和日本迄今未能签署和平条约，两国在国际法意义上仍然处于战争状态，这显然不利于俄东部战略方向安全的维护，以及在东北亚治理中大国作用的发挥。俄日关系不正常，还直接影响到两国在俄东部大开发中的合作，而大力开发东部地区是新时代俄罗斯的大战略。
但是，俄罗斯对签订和平条约的期望是绝对不会以出让领土为代价的，日本欲借和平条约谈判索要“北方四岛”主权未免一厢情愿。
首先，南千岛群岛归属问题关系到二战战胜国关于惩罚日本法西斯的正义性。作为二战战胜国国际法安排的雅尔塔协定明确规定南千岛群岛归俄，俄也是以此为重要条件出兵远东对日开战的。如果俄在此重大原则问题上做出实质性退让，则意味着二战历史重写，俄战胜国地位和大国形象受损。更为危险的是，如果俄对日交出所占领土，那么波兰、芬兰等欧洲国家也可以此为据向俄索要二战后划归苏联的领土，这是俄罗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其次，从历史传统看，俄罗斯民族领土意识强烈，交出岛屿有违俄民意。普京总统也曾明确表示过，“俄罗斯领土的确辽阔，但是没有一寸是多余的”，“领土问题没有谈判，只有战争”。为了与日本签订和平条约而交出经营几十年且岛上基本上都是俄居民的南千岛群岛，只能说在骨感的现实面前，日本的理想过于丰满了。
其三，南千岛群岛归属直接关系到俄罗斯的军事安全。南千岛群岛地缘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失去南千岛群岛，不仅可能导致俄面向太平洋的门户洞开、隐蔽在鄂霍茨克海的战略核潜艇基地失去屏障，而且意味着俄太平洋舰队东出南下的战略通道被遮断的危险增大。更令俄罗斯担忧的是，美国有可能将军事基地部署到南千岛群岛，直接威胁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安全。俄罗斯强力部门在国家战略决策中影响重大，他们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交出四岛中的任何一个岛屿。实际上，最近几年，俄军一直在加强南千岛群岛的军事设施建设，并且酝酿在岛上建设军事基地。
另外，还要考虑到，南千岛群岛海域自然资源丰富，经济价值突出。
从以上所述可以看出，俄罗斯无论如何不可能以出让南千岛群岛作为代价换取与日本签订和平条约，更不可能以此作为开启和平条约谈判的条件。
普京的确说过可以以1956年的苏日协定为基础进行和平条约谈判，并且表示过和平条约签订后可考虑将两个小岛交给日本。但是，普京所言仅仅是共同开发，至多是交出治权而不是主权，并且还可能附加一大堆前提条件。也就是说，俄罗斯根本不可能考虑以任何岛屿的主权换取和平条约的签署，而这与要求移交主权的日本之间分歧巨大。
正是这个意义上，拉夫罗夫强烈指责日方“严重歪曲两国领导人达成的关于在1956年宣言的基础上加快谈判进程共识的实质”，日本必须承认以“俄罗斯对南千岛群岛全部岛屿的主权”作为继续谈判的必要条件。这预示着，俄日和平条约的谈判的开启和进展将十分艰难。一句话，俄罗斯不可能为同日本签订和平条约而出让南千岛群岛主权。
（作者系中俄战略协作高端智库常务理事。本文首发于“察哈尔学会”微信公众号，原标题为《王海运：俄罗斯不可能为同日本签订和平条约而出让南千岛群岛主权》，澎湃新闻获授权转载，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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