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背心”下的另一个欧洲
最近一个月,欧洲经历了一场被称为“黄背心”的抗议活动。抗议始于法国,后来德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等国都有小规模的呼应者。尽管法国政府通过花钱逐渐化解了危机,但“黄背心”运动还是让人看到了另一个欧洲:底层民众充满不满、主流政党无能为力。
不少分析人士指出,当前欧洲不少国家增长乏力、老龄化加剧,加上外来移民涌入,导致民粹主义借势而起。如果传统政治精英不能听取底层的声音,不仅改革举步维艰,就连欧盟也会因内部分歧而变得软弱无力。
法国的“黄背心”运动始于11月17日,抗议者的初衷是要求政府降低燃油价格,后来发展成对政府多项改革措施和社会现实的不满。直到12月10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公布了一系列财政措施,才使抗议活动逐渐“退潮”。这些措施包括:明年起最低工资标准每月增加100欧元,减轻月收入低于2000欧元的退休人员税负,免除加班时间工资所得税,鼓励企业向员工发放“年终奖”且政府不对此征税。据法国公共行动与账户国务部长奥利维耶·迪索估计,这些措施将花掉大约80亿至100亿欧元的财政经费。
在法国“黄背心”运动的影响下,欧洲其他国家也出现了身穿“黄背心”的抗议者。
12月8日,荷兰鹿特丹市发生游行,示威者抗议福利不健全。12月15日,数百名抗议者在德国慕尼黑发起示威,抗议房租过高和退休金过低,意大利罗马当天也发生抗议政府反移民政策的示威。12月16日,上千人聚集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抗议政府支持《移民问题全球契约》。除此之外,英国、瑞典等国也有小规模抗议发生。
在分析人士看来,尽管各个国家抗议者抗议的对象不同,但他们除了都穿“黄背心”,还代表了对社会不满的一群人。政府对这些人诉求的忽视,促使他们走上街头表达意见。这也就意味着,“黄背心”运动暴露了一个传统政党、政治精英与普通民众相脱节的欧洲,这种脱节是民粹主义政党崛起的重要背景。如今,欧洲很多国家的民粹主义政党都已经进入议会甚至组建政府,只要“黄背心”抗议者们还在,民粹主义政党就可能继续壮大。
而抗议者们反映出的那些社会问题,一定程度上也是欧洲面临的共同问题。经历了欧债危机后,欧洲经济虽然有所复苏,但始终缺乏强劲的增长点。尤其是南欧的意大利等国,为了刺激经济就需要扩大财政支出,支出增加就会导致赤字增加,从而与欧盟的赤字标准相违背。意大利与欧盟的预算之争,体现的正是这一点。另外,由于老龄化加剧,欧洲一些国家的财政早已被社会福利体系拖得疲惫不堪,要增加支出就要开源,加税因此成为经常性的选择,结果导致民众负担加重、生活水平下降。外来移民和恐怖袭击的冲击,更加剧了民众的不安全感。
过去一年,德国组阁难产,总理默克尔被迫在党内“让贤”;意大利民粹主义政党上台,对抗欧盟难民政策;马克龙锐意改革,最终却因“黄背心”运动而受挫;英国忙着“脱欧”谈判,却有可能“无协议脱欧”。执政者正经历激烈重组,普通民众的利益被忽视。无论是对某个国家还是整个欧盟来说,只有找到弥合社会分歧、满足民众诉求的改革和发展之路,才能真正让“黄背心”运动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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