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协议闯过了内阁关，但前景仍不妙
静观欧洲
英国国内各方分歧加剧，也使议会在协议的最终投票上充满了变数。
11月13日，英国脱欧取得突破性进展——与欧盟就“脱欧”协议内容达成一致。14日，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召开了五个多小时的“马拉松式”内阁会议，会议充满“激烈讨论”，最终，梅首相宣布协议草案得到了内阁支持。
引发“激烈讨论”的依然是北爱尔兰边界问题。此前各方已达成避免北爱尔兰出现“硬边界”的共识，并同意在英欧自贸协定谈不成的情况下设立“保底方案”。欧盟提出将北爱单独纳入关税联盟的“保底方案”，遭到梅首相坚决反对。梅随后提出的两个“保底方案”又被欧盟否决。
此次“保底方案”的核心内容是同意英国整体留在关税同盟，但欧盟方面增加了诸多限定条款。一是英国留在关税同盟不设时间期限，英方不能自行退出关税同盟，必须经过双方共同设立的“审议委员会”同意；二是欧方在协议草案中加入了非常严苛的条款，在环境、政府补贴、气候变化、劳动力市场、部分税收领域对英国采取政策限制；三是对北爱尔兰与英国本土区别对待，英国整体留在关税同盟的同时，北爱尔兰还在货物及农产品贸易上留在欧洲单一市场。
英国国内的反对者对协议安排表达了不满。硬脱欧派认为该协议将使英国沦为欧盟“附属国”。英国不能单方面退出关税同盟，很可能受制于欧盟，说不定还会无限期留在关税同盟。这样既无法与其他经济体签订自贸协议，还得接受欧盟管制，有悖于脱欧初衷。
“政治盟友”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对这份协议也不十分买账。一方面，北爱尔兰留在欧洲单一市场，与英国本土之间仍存在“制度关卡”的隐患；另一方面，欧盟将北爱与英国本土区别对待，对英国地方分裂主义起到不好的暗示作用。
各方分歧加剧，也使议会在协议的最终投票上充满了变数。
如果英国议会最终否决了协议，脱欧将面临三种可能。
一是“无协议脱欧”。无协议脱欧将会重创英国经济。财政大臣哈蒙德认为无协议脱欧将使英国经济在今后15年内处于低迷状态，甚至最多可能将经济增速拉低8个百分点。
二是举行二次公投。尽管英国社会上对二次公投的呼声较大，但这些人大多不是当权派。梅首相已明确反对二次公投，保守党内无论脱欧派还是留欧派，谁也不愿冒二次公投的风险。除非民意短期内发生大逆转，否则二次公投的可能性不大。
三是重新谈判。在议会否决梅首相脱欧协议后，政府应议会要求重新与欧盟进行谈判。英方必须大幅改变既定谈判立场，才可能在延长期内谈成新的协议。议会否决后，梅首相也可能因遭遇不信任投票而下台。在保守党新领袖无法顺利组阁的情况下，只得再次进行大选。新首相上台后可能采取全新的脱欧路线图。
相比英国，欧盟的日子好过多了。欧盟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获得充分授权，各成员国也难得体现了团结。欧盟委员会宣称脱欧谈判已取得决定性进展，并公布了长达585页的脱欧协议草案。欧盟正考虑于11月25日举行特别峰会来签署协议。
与志在必得的欧盟相比，英国已乱成一团。15日，继脱欧大臣多米尼克·拉布和北爱尔兰事务大臣沙利什·瓦拉突然宣布辞职之后，又有三名英国政府高官宣布辞职。谁能“乱中取胜”，我们拭目以待。
□邱静（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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