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小仙有没有哪个瞬间,你对世界充满恶意
□徐敏
上大学时,几个校区之间有通勤班车。因去别的校区上选修课第一次等班车时,我看到等候区挤满了人。“没事,男生肯定会让着我们先上车的。”我对同去的舍友说。谁料班车尚未停稳,所有男生女生犹如沙丁鱼般飞速冲到车门口往车上挤,我站在后面愕然。
前几年,单位搞“雪中送炭”的活动,给没有取暖设备的贫困人家送煤炭。参加活动之前,我脑海中预想的一定是冰冷的屋里住着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或者残疾人,亦或是因病因伤致贫的家庭。然而事实上,有些接受救助的家庭里并不乏健康的青壮年,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床上看电视,宁愿生活困窘也不出去劳动。
几个月前,我推着婴儿车带着十分困倦的孩子回家,心里不免焦急。电梯开门,我急冲冲地往里推车,不料电梯里有个提着两桶水的文身壮汉正要下来。并没有迎头撞上,壮汉还是吼了我一句。作为带娃的弱势母亲,我只好默然。
我愿意相信,生活中大多数人都是心怀善意的。不过,偌大的世界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某些阴暗角落里往往充斥着自私、算计甚至肮脏。而人性的不完美或者说恶意也在文学作品里反复被作家们书写。《倚天屠龙记》里,周芷若对张无忌说:“你们尽管做夫妻、生娃娃,过得十年八年,你心里就只会想着我,就只不舍得我,这就够了。”东野圭吾的《恶意》更是写尽人性之恶:嫁祸给你,还要让你万劫不复。
斯蒂芬·茨威格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这个信念即使在他的纪实文学《巴西:未来之国》中也
体现得淋漓尽致。1934年,维也纳事件爆发,茨威格被迫逃离奥地利流亡英国。随着战火在欧洲大陆的蔓延,他不得不又迁居美国,并于1940年前往巴西。一年之后,茨威格写下了《巴西:未来之国》。可以说,当时他对欧洲文明已经完全绝望,而巴西却成了他心目中的桃花源。他用温和和崇高的视角去写巴西,勾勒出一个近似理想国的乌托邦的存在。他曾徜徉在里约街头,独自进入贫民窟,曾亲自参观咖啡种植、金矿开采,还到过遥远的累西腓与巴伊亚,参加过那里的宗教活动。在他的笔下,甚至连贫民窟也是美好纯净的所在:“他们居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夜晚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便是自己的主人。……每个人都亲切善良,每个人都乐观向上。……如果没有了贫民窟,里约将失去无与伦比的一部分……”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茨威格会自杀,而且选择巴西作为人生的最后一站。太理想主义的人终究会对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失去希望,直至绝望。从《巴西:未来之国》这本书成书到现在的七十余年中,在巴西,卖矿依然是经济支柱,政治依然贪腐低效,贫民窟的暴力犯罪依然屡禁不止。巴西,依然是个未来之国。
读书的时候,老师经常告诉我们“要有一双发现美好的眼睛去看世界”。写日记的年代,我很喜欢记录下生活中的温暖,比如最普通不过的公交车让座,陌生人冲你的粲然一笑等等。现在觉得这些犹如茨威格笔下的贫民窟,终究太理想主义。文身壮汉可能有一颗柔软温暖的心,然而谁能保证他发泄出来的情绪不是焦躁和狂妄?比起人性的善,人们是不是更应该警惕人性之不完美?
所以,我变成了一个规则感和道德感特别强的人。宁愿再等十几分钟我也绝不会去追赶即将驶离车站的公交车;过马路一定站在安全位置,绿灯亮起前一秒也不会迈出一步;哪怕在垃圾遍地的地方也从不随波逐流。虽然,我也因为上班路上有人乱停车而生气,因为等待的快递迟迟不到而着急,因为中午的饭菜寡淡无味而腹诽。我常常觉得,生活的不愉快,就是这些就好。只是,当世界的不完美超过心理预期的那一刹那,也会偶尔心生恶意。
茨威格应该更痛苦吧。即便是在虚构的小说中,茨威格眼中的人性依然是散发着高贵的人格光芒的。诸如《一个女人生命中的二十四小时》,他能够理解丢下丈夫和一双儿女、跟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子私奔的女人;小说《恐惧》,他认为哪怕一个恋上别人的女子经历焦灼和折(后回心转意,丈夫依然能够宽容接纳;《看不见的藏品》中,他把人性描摹到善良得绝不戳破一个可笑的谎言。
当有意或无意视而不见的世界的恶意汹涌而来时,接纳不了的茨威格只能自杀。也许,此前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茨威格不过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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