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发生7年后，日本生物仍在“入侵”美国海滩
塑料和金属，让入侵物种漂洋过海更为容易。
2011年，一场前所来有的强地震袭击了日本东北地区，造成近40米高的海啸，摧毁了数十万幢房屋及福岛核电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后遗症”。比如，海啸淹没了一艘小型蓝白色渔船——将其从停泊处卷入了茫茫大海。
这艘渔船在太平洋上向东漂流，竟未曾倾覆。2年后，它搁浅在了美国华盛顿州长滩。这艘渔船上长满了海藻和藤壶，一个都是水的船舱里，还有5条石鲷。这5条鱼看起来年龄不大，只有10厘米长，很有可能从幼苗时期就生活在这一小方天地。2年多时间，这艘船便是它们的整个世界。
令人惊讶的“海啸鱼”
华盛顿州鱼类与野生动物部门对其中的4条鱼实施了安乐死，第5条则被送往了俄勒冈州海滨水族馆，它有了一个新名字——“海啸鱼”。
俄勒冈州立大学的生态学家约翰·查普曼对这条鱼的经历颇为惊讶。它居然在狭小的空间里，经历了2年时间、6400多公里航程，健康地活了下来。“我们总说，这不可能，”查普曼说，“但是大自然仿佛在告诉我们：哦，这当然可能发生。”
而最近，大自然告诉了查普曼更多。在过去5年中，他和同事已经记录了634件由日本海啸制造、最终漂流到北美海岸的碎片，并且仍有碎片不断被冲来。这些碎片携带了289种只生活在日本附近海域的物种，比如大量的海绵动物、海星、海葵、贻贝、帽贝、藤壶、鱼类等等。
当然，动物可以搭乘由风暴吹到海上的自然碎片漂流很长的距离——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狐猴到达了马达加斯加，猴子和豚鼠到达了南美洲，鬣蜥到达了加拉帕戈斯群岛。但是，查普曼团队发现的这289种物种以前从来不会漂洋过海，更不用说“横渡”太平洋了。
2012年之前，日本残骸漂浮至北美海岸这事从来没被记载过，“倒不是因为没人去观察这事，”威廉姆斯学院的詹姆斯·卡尔顿说，他曾在查普曼的团队工作过，“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这片海岸已经迎来过不少海洋生物学家。我自己也来回走过这些海滩好几十年。如果出现从日本漂来的外来物种，我们很容易发现。”
2012年后出现的这种情况，部分原因可能在于2011年的大地震实属历史罕见。但是卡尔顿认为，人类的改造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1933年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海啸，”卡尔顿说，“我们检查过1933年的海岸照片，那时候这些海岸边上只有一些木屋小村落。而到2011年，大量的基础设施充斥在相同的地区。在过去的50年里，我们在世界的边缘堆积了大量的东西，随时有可能被冲入到大海中。”
大量残骸被冲到岸上
卡尔顿、查普曼和同事们首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在2012年6月。当时，一个巨大的日本船坞被冲上俄勒冈州玛瑙海滩，离查普曼的实验室仅5公里远。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巨大船坞大概有半个网球场那么大。根据残骸边上的几个日文字符认定，它来自三泽渔港。他们发现超过10只贻贝从残骸上落下，除了贻贝外，至少还有100多种其他海洋生物。他们尽可能将这些生物移除，用以研究生物入侵的可能性，然后敦促州政府摧毁剩下的一切。
几个月后，第二块船坞被冲到美国奥利匹克国家公园，上面同样附着了大量生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碎片被冲到这里：小渔船、浮标、木箱、木头碎片、儿童玩具等等。从阿拉斯加南部到加利福尼亚中部海岸，到处都可以看到。查普曼的团队组织了一批人，要求他们一旦发现新物种冲上岸，立即通知团队，以便在新物种被隔离摧毁前取得它们的生物样本。
对于卡尔顿来说，地震和海啸发生多年后依然有残骸被冲上岸实在令人惊讶。每个新到来的残骸都或多或少携带着之前未曾记录到的物种，这也意味着团队根本无法确定漂洋过海的所有物种。“海啸发生10年后，如果还能在俄勒冈海滩发现什么渔船的残骸，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卡尔顿说：“但问题是，这些残骸上生活的物种究竟能活多久？”
每块残骸都是一个微型生态系统
它们能够存活，简直就是奇迹。在辽阔的海洋上，食物稀少，阳光直晒，生存条件难以预知，这理应杀死大量习惯于在日本生存条件下生活的动物。然而事实却是，这些漂流者不仅生存了下来，还在繁殖。在被冲上海滩的垃圾中，该团队发现，不少物种已经繁衍了好几代，显然，它们是在漂浮过程中繁衍的。
以前，动物会栖息在木材或其他植物上漂洋过海，不过这些“载体”在长途跋涉途中会慢慢腐烂分解。但是，人类为这些原始载体又“增加”了不少更加经久耐用的物质——钢筋、混凝土、塑料等，可以经受更加长期的跋涉。船只当然也可以携带物种漂洋过海，但是它们的速度让这些喜欢搭便车的生物有点力不从心。而浮动的垃圾，则给它们创造了绝佳的机会。由于这些垃圾无所定向，更大范围的沿海物种不得不面临外来生物入侵的威胁。
“海啸提供了大量可供研究的大型残骸，”西澳大学的切瑞沙·帕提亚拉契说道，“但更为重要的是小型残骸上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很小的一块塑料，也可以在大海中日复一日地漂流，并且每一块残骸都是一个微型生态系统。”这个星球上所有塑料中，有一半是在过去13年里制造出来的，现在漂浮在海洋表层的小塑料碎片总量约有5万亿块。
“塑料残骸一般在海滩上被发现，但是它们的来源往往无从得知。”新罕布什尔大学的詹·迪克斯特拉说道。由于查普曼的团队可以将每片塑料残骸追溯至日本，并且他们也知道海啸发生的时间，“他们发现，很多物种可以生存好几年，横跨大海、抵达海岸线，并且个体具有繁殖能力，在新环境中很有可能大量繁衍。”
截至目前，该团队并未发现任何由海啸带来的日本物种在北美海域大量繁衍生长的情况。但卡尔顿表示，现在判断是否有物种入侵还为时尚早。入侵可能正在进行，但我们无从知晓。并且，在未来，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重复发生。
世界上大多数的繁华城市都建立在海岸线附近。这些城市充斥着可以经受住海洋之旅的持久性物质。由于气候变化导致飓风和台风越来越频繁，这些材料相比以往更容易被卷入大海。正如卡尔顿所说：“我们已经在海岸边上堆积了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被冲人大海的可能性近年来急剧增加。”（Sally）
新闻推荐
韩国总统文在寅12日说，朝鲜方面有意废弃所有核武器、核材料和核设施，以实现完全无核化。文在寅定于13日访问欧洲，12日在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