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身旁另一棵树——读《吴哥之美·序》，兼论教育
□ 徐 琳
德国哲学家雅思贝尔斯说：“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
摇动一棵树的，并不是一阵风，是另一棵树；推动一朵云的，也不是一阵风，是另一朵云；唤醒一个灵魂的，并不是高深的攻心理论，是另一个灵魂。
蒋勋在他的书《吴哥之美》的新版《序（四）》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有一天，怀民接到一封信，荷兰外交部所属的‘跨文化社会心理组织\’一名负责人在欧洲看过云门的‘流浪者之歌\’，他相信一个述说佛陀故事的东方编舞者，或许可以在战后的柬埔寨参与儿童心理复健的工作。”
蒋勋的《吴哥之美》是写给怀民的书信集，无法从他的文字里获取更多的关于怀民的信息。引起阅读注意的是怀民作为一名舞者，得到荷兰外交部的注意，以及二十年前，荷兰外交部那个新奇的组织——跨文化社会心理组织。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有着怎样一双慧眼，相信一个述说佛陀故事的东方编舞者有做战后儿童心理复健工作的潜质，而不是选择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来做这项工作？当然，不必怀疑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来做心理复健工作的有效程度，但一定没有怀民做得这么美，这么安静：“怀民跟着孩子一起上课，不是教跳舞，是在一个木柱架高的简陋木头房子里教儿童静坐，教他们呼吸。”
经历过战争，目睹过亲人惨死眼前，没有了亲人之爱、也失去了亲人怀抱温暖的一群孩子，眼神里的暗淡之光与肢体的微微颤抖，都透露出他们的紧张恐惧。巨大的紧张恐惧，封闭的心扉，无法靠近，无法言语交流。就像一间封闭的屋子，风吹不进去，阳光照不进去。无法靠近就不去靠近，无法交流就不去交流，安静，呼吸。与你同在，听风，听鸟鸣，呼吸着你的呼吸，感觉着你感觉的空气里花草的芬芳。
想象着那样一个场景如此之美，意识到那样一个场景如此之美，是体会到灵魂与灵魂贴近如此之美。
一切工作，都是人的交流，触动灵魂的人际交流是这世间一切美好的本质。
《论语》里“樊迟请学稼。孔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孔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樊迟不是好学生。正如孔子说：“樊须不该问这些下等人所做的事啊！位尊者讲礼仪，百姓们不敢不敬他；当权者讲道义，百姓们不敢不服从他；领导者讲信用，百姓们不敢不用真情来对待他。要能做到这些，百姓们就会拉家带口地来归附，哪里用得着自己去种庄稼！”
多希望我在这世间的努力，你都可以明白，愿你从我之心。不如樊迟那样，从我学稼、学圃。
你是一棵树，我是你身旁另一棵树；你是一朵云，我是你身旁另一朵云；你有一颗纯美的灵魂，我是你身旁另一颗纯美的灵魂。
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是我们。我们也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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