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弹弓把树种发射到任何地方
“马纳蒂！”一百多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手拿弹弓（“弹弓”在斯瓦西里语叫“马纳蒂”）的泰迪·肯扬朱。泰迪是“肯尼亚种子球”的联合创始人，多年来，他一直在研究最有效的旱地造林方法。今年五月的一天，他来到当地一所名叫卡瓦度的小学，通过自然课上的弹弓射击比赛，向孩子们展示他的研究成果——种子球。
■ 重新种植
种子球是一种大小和形状都类似弹珠的黑色圆形颗粒，每一颗木炭外壳里，都包裹着一粒树种。在旱季，木炭外壳可以防止树种被昆虫或动物吃掉。而当雨季来临，持续的降水将会把木炭外壳冲走，里面的种子将重见天日，生根发芽。
这天下午，泰迪带领孩子们在他们学校光秃秃的操场上使用“马纳蒂”将种子球射击到校园的各个角落。“（理论上）一颗种子球可以长出几百万棵树木。因为一旦这棵树成为‘母亲树\’后，在某个过度开发且极度退化的区域里，它就可以再度传播种子。”泰迪解释说。
泰迪向孩子们解释了树木的重要性，以及树木如何保护植物和农作物免受风沙侵蚀的影响。为了提高孩子们的参与积极性，泰迪发起了弹弓射击比赛。他将一个空的种子球包装袋，挂在了操场上仅有的几棵树的树枝上作为射击目标。兴奋不已的孩子们激动地轮流尝试发射作为“弹药”的种子球，甚至连他们的校长也按捺不住地参与到比赛中。
在学校的操场里重新种植树木可能只是孩子们的游戏，但是在整个肯尼亚的土地上重新种植树木，则是这个国家的一项艰巨任务。近年来，在肯尼亚，包括首都内罗毕附近的马查科斯县在内的大部分地区，正逐渐变为沙尘暴的重灾区。根据一项非洲绿化基金会的统计，肯尼亚每年要减少560万棵树木或灌木。政府已经意识到森林砍伐带来的威胁，今年早些时候肯尼亚政府实施了临时伐木禁令，这项禁令从今年5月起又延长了6个月。
■ 创新发明
多年来，泰迪一直致力研究最有效的旱地造林方法，然而当他看到公路旁随机生长的健壮树木时，他开始质疑自己的植树方法。
“大约在五年前，我注意到，在长途公路的路边，有不少长势良好的相思树。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没人专门种植或浇水的树，却比那些种植在林地里的长得好。”泰迪说。
进一步研究后，泰迪发现，由于根系发达，发芽的树种比移栽的幼苗有更大的存活率。而对于偏远或干旱地区，直接播种也是一种更简单、更便宜的选择。
但泰迪意识到，如果直接播撒种子，不仅要受季节限制，裸露的种子还很容易成为鸟类和昆虫等的食物。大约两年前，他与合伙人埃尔森·卡斯塔德想到了将种子封装在木炭粉中以保护它们免受昆虫、鸟类、阳光和热量伤害的想法。具有工程学背景的生态学家埃尔森亲自设计了一款种子球生产机，能大规模的生产每颗含有一粒种子的种子球。
“木炭粉是一种优选的涂布种子的媒介，因为它是多孔的，因此可以让水和空气通过。”泰迪解释道，种子球不一定需要在雨季播种，因为它们可以保持完整超过两年。如果种子球暴露在理想的条件下，会有很高的发芽机会。
■ 空中播种
“飞机和直升机或许是高效率、快速度完成播种这一工作的唯一途径，而且在有着GPS导航和精密技术辅助的今天，可以准确地把树种投放到你需要投放的地方：一粒种子在对的时间落在对的地方。”
泰迪说服了多家直升机租赁公司，让他们同意将大包的种子球放在座位下方，这样乘客们也可以加入到肯尼亚的森林再造计划中。
因为一直从直升机上往下扔种子球，泰迪自己的手指头已变得黢黑。“我们在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就播下了2万多粒树种，”他笑着说，“平均1分钟能种1000粒——这意味着与传统的人工播种、运输树苗、挖坑栽树等方式相比，成本都被大大降低了。”
“肯尼亚森林砍伐的规模和范围之大，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泰迪说，“在这里，因为树木砍伐导致了数千万英亩土地的退化，已经到了人类和动物几乎无法生存的境地。”
森林被砍伐，让长颈鹿正在悄无声息地消失。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的长颈鹿专家朱利安·芬尼西博士花了20年时间研究长颈鹿的基因和生活习性。他发现近10年来，长颈鹿的总数已经下降了40%，它们在至少7个非洲国家已经消失，有些种类的野生种群总体数量已不足400只，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种类的大型哺乳动物都更加濒危。
当直升机飞跃恩贡丘陵时，长颈鹿正在底下优雅的奔跑，这样的画面已经越来越罕见。2016年，IUCN将长颈鹿列入《全球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易危物种”动物名单，专家将原因归咎于因农业生产和经济发展需要，让长颈鹿失去了栖息地。
■ 广泛推广
玉米，是数以百万计的肯尼亚人的主要食物，木炭则是当地的主要燃料。而大多数的木炭需要通过伐木获得——砍伐树木已经使得土地无力抵挡风沙和干旱的侵袭，而这些灾害反过来又使得土地更加干燥、养分流失，无法耕种农作物。
露丝·基塔纳是20名当地村民之一，他们聚集在一起，参与由慈善机构和当地政府机构运营开展的再造森林项目。“收成太少了，我们的食物只够在很短一段时间里饱腹，”她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们现在只能去集市上购买玉米或玉米粉之类的东西吃。”
再看来看种子球，大约有一半的种子球会发芽长成大树。有证据表明，金合欢等原生树种，比从盆中种植或移植来的树种更容易生长，有更广泛的根系，以适应干旱和抵抗气候变化，它们还能固定土壤，以阻止水土的进一步流失。
露丝希望在五年之内，她的家园可以恢复绿色生机，她的庄稼可以茁壮成长再获丰收。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泰迪也希望，他们能为像露丝这样的农民提供新的收入来源。“最终，我们希望可以向农民购买他们种植收获的树种，类似于咖啡贸易一样。”他说。
在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后，泰迪的公司正在努力扩大种子球的生产和销售——种子球开始向刚果出口，泰迪的愿望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帮助干旱地区恢复生机。“我希望种子球在一个我们能够承受的成本范围内，为改变世界作出积极的贡献。”（Sally、钟何）
新闻推荐
据新华社科威特城9月20日电（记者王薇聂云鹏）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难民署）驻科威特代表处20日发表声明说，过去五年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