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两载

齐鲁晚报 2018-07-14 02:47 大字

7月13日,特雷莎·梅迎接到访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时,也一并迎来自己作为英国首相上台执政两周年纪念日。两年前的这一天,特雷莎·梅告别执掌6年之久的内政部,办公地从伦敦威斯敏斯特的马舍姆街2号,搬到相距不远的唐宁街10号,成为撒切尔夫人之后英国历史上第二位女首相。

彼时英国公投决定“脱欧”,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前首相卡梅伦挂冠而去,留下“怎么‘脱欧\’、未来咋整”的烂摊子。特雷莎·梅临危受命,经历过“脱欧”主导权的府院之争,熬过恐袭频发等艰难时刻,从提前大选失利、党内议员逼宫到地方选举大胜,特雷莎·梅有惊无险地走到今天。

本报记者赵恩霆

身为“留欧派”

肩负“脱欧”重担

两年前,2016年6月23日,英国举行“脱欧”公投。接近52%的选民投了赞成票,英国的命运由此改写。同时改变的,还有时任英国内政大臣特雷莎·梅的仕途。

作为卡梅伦政府最稳定的内阁大臣之一,特雷莎·梅从2010年5月卡梅伦刚上台时就执掌英国内政部,到英国“脱欧”公投时,她已在这个“最难干的内阁职位”上卓有成效地工作了6年,成为英国自1892年以来任职时间最长的内政大臣。

卡梅伦之后,谁来领导执政的保守党,领导英国“脱欧”,很快有了答案。2016年7月11日,特雷莎·梅赢得党首竞选,而此前呼声最高的鲍里斯·约翰逊却没参选。7月13日,特雷莎·梅获得英女王任命,正式入主唐宁街10号,新“铁娘子”的政治巅峰拉开序幕。

对于“脱欧”,特雷莎·梅虽然持比较开放的态度,但在公投时她明确站在“留欧派”一边。她担任首相的这两年,对于“硬脱欧”还是“软脱欧”,英国上下一直争论不休。

特雷莎·梅政府起初倾向“硬脱欧”。

一来公投结果提振了“脱欧派”士气,鲍里斯·约翰逊、戴维·戴维斯和利安·福克斯三大代表人物在特雷莎·梅内阁中担当外交、“脱欧”事务和贸易三大要职,选择“硬脱欧”是必然结果。

二来面对决定“脱欧”的英国,欧盟决定狠狠教训这个“叛徒”,并以此警告其他成员国“后果很严重,效仿须谨慎”。因此,欧盟的强硬立场,也迫使特雷莎·梅考虑“硬脱欧”。

为此,上任刚一周,特雷莎·梅就毅然宣布放弃接任2017年欧盟轮值主席国,展现出决绝的“脱欧”立场。但她同时也表示,英国不会在2016年内开启正式“脱欧”谈判。

特雷莎·梅深知接下来困难重重。2016年9月,英国议会上院发布报告,要求政府启动“脱欧”谈判须经议会批准,拉开围绕“脱欧”主导权的“府院之争”。

此外,同年8月,一位反对“脱欧”的投资经理人吉娜·米勒发起“脱欧程序案”诉讼,将英国政府告上法庭。最终,2017年1月24日,英国最高法院终审裁定,政府启动“脱欧”程序须经议会批准。两天后,英国政府将一份启动“脱欧”程序的法案提交至议会下院。

在这之前,特雷莎·梅先是在2016年10月公布“脱欧”时间表——2017年3月底前正式启动“脱欧”程序,这意味着英国必须与欧盟在2年内完成谈判;又在2017年1月首次明确阐述包括移民管控、司法独立、贸易关系等12项内容的“脱欧”方案,摆明要“硬脱欧”。

2017年3月,议会上院与下院也结束了两个月的拉锯战,最终批准政府提交的“脱欧”程序法案,在经英女王签署授权后,特雷莎·梅于3月29日正式致函欧盟,触发《里斯本条约》第50条启动“脱欧”谈判。

恐袭、大选、逼宫

“铁娘子”忙中有变

好不容易结束“脱欧”主导权的争夺,就在特雷莎·梅准备启动“脱欧”谈判前一周,2017年3月22日,伦敦地标议会大厦附近发生恐怖袭击,袭击者驾车在威斯敏斯特桥上冲撞行人,并冲击议会大厦,造成6死50伤。5月22日晚,曼彻斯特一场演唱会遭炸弹袭击,造成22死59伤。紧接着6月,伦敦又先后发生两起袭击者驾车冲撞民众的恐袭事件,造成严重伤亡。同时,伦敦西部一栋24层公寓楼“格兰菲尔塔”发生严重火灾,导致79人遇难。

过去几年,英国也有偶发性袭击事件,但总体安全形势稳定,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当时担任内政大臣的特雷莎·梅,但在“脱欧”的节骨眼上,恰恰是恐袭给特雷莎·梅添了乱。

一连串恶性公共安全事件,使深陷第一次执政危机的特雷莎·梅面临极大挑战。2017年4月,为赢得稳固执政地位、强化自身权威和合法性,特雷莎·梅突然宣布6月8日提前举行议会下院选举。

然而,这一次她赌输了,保守党席位不增反减,因未获过半议席而不得不与小党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联合执政,确保议会下院简单多数。此后,特雷莎·梅对内威信削弱,党内逼宫暗流涌动;对外颜面扫地,加剧了英国在“脱欧”谈判中的弱势地位,成了欧盟手里的“软柿子”。

在这种局面下,去年6月19日,英国与欧盟展开第一阶段谈判。去年12月初,双方在“分手费”、英国与爱尔兰边界以及在英欧盟公民权利三大问题上达成一致,为涉及贸易关系的第二阶段谈判扫除了障碍。

第一阶段谈判期间,英国国内发生两个微妙变化。其一,由于提前大选失利、在与欧盟谈判中过于让步妥协,执政的保守党内部40名议员要发起对特雷莎·梅的不信任案。虽然这次逼宫因未达到发起不信任案所需48名议员的门槛而不了了之,但已经显示出党内强硬“脱欧派”对她的不满正在积聚。

其二,也是“脱欧派”不满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在与欧盟围绕“脱欧”讨价还价过程中,特雷莎·梅的“硬脱欧”立场出现松动,并朝着“软脱欧”方向转变。

就在几天前,前“脱欧”事务大臣戴维·戴维斯、前外交大臣鲍里斯·约翰逊相继辞职,原因就是不满特雷莎·梅的新“脱欧”方案。该方案提议在“脱欧”后设立“英国-欧盟货物自贸区”,被普遍认为是“软脱欧”。特雷莎·梅此前曾要求内阁成员一致支持新方案,否则就辞职走人,显示出其“软脱欧”的坚定立场。

差别化对待中美俄

力推“全球化英国”

今年3月19日,英国与欧盟达成一份“脱欧”过渡期协议,明确2019年3月29日之后,英国将拥有21个月的“脱欧”过渡期,到2020年12月31日结束。看上去这有利于英国“脱欧”后英欧各领域关系“软着陆”,但过渡期之后双方保持什么样的关系、与“脱欧”相关的关税和贸易等关键问题仍悬而未决。

“硬脱欧”固然可以让英国大气体面地跟欧盟说再见,但前提是双方能够达成一份“和平分手”的协议。如果在没有协议的情况下一刀两断,预计脱离欧洲关税同盟和统一市场的英国损失将远大于欧盟。

关键是如果英国政府坚持“硬脱欧”不退让,与欧盟达成分手协议的可能性就更小。因此,特雷莎·梅转而寻求“软脱欧”更符合英国的现实利益。在短期内无法与主要贸易伙伴重构双、多边贸易框架的情况下,特雷莎·梅选择有选择地与欧盟“藕断丝连”,尽可能地将对英国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特雷莎·梅如此定位英欧关系,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眼下,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在英国访问,但他与特雷莎·梅、美国与英国的关系,已不再像他刚上台在白宫率先会晤特雷莎·梅时那般“特殊”。

抛开其他分歧,单就贸易问题而言,美英立场近乎相反。特朗普痴迷于贸易保护主义,通过加征关税等单边行径挑起贸易战,严重扰乱和挑战全球贸易秩序。这恰恰与特雷莎·梅的“全球化英国”目标格格不入。因此,以某种形式与欧盟继续关联,也可被视为特雷莎·梅借此规避美国在贸易问题上带来的不确定性。

今年1月底,特雷莎·梅终于实现访华。其实,她上台后,中英关系曾出现过小波折,以她叫停中法英三方合作建设欣克利角核电站项目为代表。不过,中英迅速在继续推进双边关系“黄金时代”上取得共识。特雷莎·梅心里清楚,“全球化英国”离不开中国,特别是在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大变局的背景下,坚定支持多边主义、坚持扩大开放的中国,是英国“脱欧”之后不可或缺的贸易伙伴。

两年来,特雷莎·梅重新认识和定位了与欧盟、美国和中国的关系,唯独对俄罗斯是个例外。英国海、空军不仅加强对俄罗斯舰机的跟踪监视,还将俄罗斯视为英国的安全威胁。

今年3月,俄前特工斯克里帕尔在英国中毒事件,引发英俄外交风波,并在英国号召下,形成一波西方国家集中驱逐俄外交官的外交危机。这一行动反映出特雷莎·梅的“全球化英国”不局限于经贸领域,更延展到政治和外交方面,以此彰显英国作为大国的各领域影响力。

两年了,特雷莎·梅的内政外交几乎都与“脱欧”密切相关,而这正是历史交给她的最重要的任务。现在,随着戴维斯等强硬“脱欧派”去职,内阁杂音不再,看似一场危机,但如果特雷莎·梅能善加利用,转危为机,或许她的“软脱欧”方案会更容易推进,毕竟英国真正“脱欧”的日子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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