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鹏、李磊们”的故事—— UN步兵营战事 5
□王昆
既已安营扎寨,队员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战争遗留下的爆炸物,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平整场地,搭建各类宿营帐篷,随后再开展营房的建设。
和非洲许多地方一样,朱巴地区是疟疾等传染病的高发区,蚊子则是传染疟疾的重要元凶。因此,抵达任务区后,维和官兵的第一场恶战就是在人和蚊子之间展开。对于疟疾的厉害,队员们心里都很清楚。瓦兹曾提到,仅与中国工兵营地一墙之隔的肯尼亚军营,就有人因患疟疾而离开了人世。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在这里,与国内大小差不多的蚊子并不会传染疟疾,真正能传染疟疾的蚊子用肉眼很难看到,并且飞起来几乎没有声音,被叮咬后也不会有痛痒的感觉。为了做好防护工作,大伙自我定下“军规”:天黑后,所有官兵一律不得出宿舍门,即使上厕所也必须严加控制,晚上睡觉穿迷彩服戴迷彩帽,然后再钻进睡袋。到了半夜,每个人都会热醒好几回,汗水一直在睡袋与肉体间滚动,第二天浑身就长满了痱子。
一天夜里,张广鱼频频上了几次厕所。为了防蚊咬,张广鱼每次上厕所都带着灭虫剂,一边喷药一边喷尿。结果,蚊虫就成群结队地拥进帐篷里来。大家都比较上火,庄一鸣也恼了,直接摸黑甩给他两个矿泉水瓶子说:“他妈的,尿这里面,到天亮只准尿满两瓶,多了的都憋着。”大家一阵哄笑。张广鱼挠挠头说:“是,排长。”庄一鸣故意说:“是个屁,快睡觉,你撒尿,老子跟着被蚊子咬,明天再收拾你。”
除了对付蚊虫,预想不到的事情仍然时有发生。步兵二连上士罗增援在哨所值勤时,一条眼镜蛇突然蹿出,喷了他一脸的毒液。幸亏罗增援戴着墨镜和口罩,防护严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仅在第一天,维和官兵在灌木丛和乱石中先后发现30多条毒蛇,还有50多厘米长的蜥蜴、15厘米长的蝎子和螃蟹一样大的毒蜘蛛。
在男兵班战友帮忙下,女兵班长王凌和她的女兵们一起搭建女兵班帐篷。女兵们发现一个现象:你越是站在那儿不动,蚊子越是叮你。
“啊呀!”几名女兵突然蹦跳着从帐篷里逃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就近的铲车司机葛菲正好听到,赶紧跑了过来。好家伙,葛菲也惊呆了,在中士张佳媛的帐篷门口,一株干枯的树枝上突然掉落下来两条长约两米、通体呈绿色透明状的蛇,正相互纠缠在一起。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蛇,医疗队人员也不在现场,不知是否有毒。葛菲让大家都闪开,他开始想用树枝把它们赶走,但这是徒劳的,两条蛇并不怕人,非但不走,反而把头高高昂起,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葛菲怕毒蛇喷出汁液,便退后几步用土块砸它们,一样无济于事。
队员们越聚越多,大家都被这两条大蛇吸引了过来。眼看怎么驱赶都没用,葛菲换了方法,他招呼大家说:千万别动它们,等我回来收拾它们。
没过两分钟,葛菲把大铲车开了过来。大家一看知道他要干啥了,只见铲车的大臂一挥,连同枯枝带着两条绿色的毒蛇,全部被甩开在几十米外的沟里。
除了毒蛇,还有一种厉害的家伙:蝎子。没到南苏丹之前,维和步兵营官兵们便从各种渠道获知这里的蝎子特别厉害。然而到了现场,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厉害”。在营区帐篷的周围,队员们时不时可以“邂逅”通体黑色、尾部带有长长毒钩的大蝎子,体长大都在10厘米以上。让三连上士狙击手李磊想想都后怕的是:在步战车里午休醒来时,他竟然在坐垫上发现了一只大蝎子。
女兵们普遍感到不爽的是没有新鲜蔬菜,南苏丹的运输设备比较落后,没有安装发电系统为恒温冷冻集装箱供电,中国维和步兵营储藏在集装箱内的鲜肉和蔬菜全部变质腐烂,队员们只能就着粉丝、腐竹下饭。除了蔬菜,让中国军人更为头疼的是生活用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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