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事件让俄西关系再添阴影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韩奕琛
■提要
俄罗斯前特工在英国“中毒”事件持续发酵,包括欧盟成员国和美国等20多个西方国家集体为此驱逐逾百名俄罗斯外交官,让俄西关系再添阴影。一方面,俄美关系再受重创；另一方面,俄欧关系再遇波折。未来俄西之间围绕“中毒”事件的对抗和博弈仍有升级可能,双方关系转圜的前景将更加不明朗。
近日,俄罗斯前特工在英国“中毒”事件持续发酵,包括欧盟成员国和美国等20多个西方国家集体驱逐逾百名俄罗斯外交官,以回应此事。这使得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外交战”愈演愈烈。美欧多国联手造就史上规模最大的集体性驱逐行动,向俄罗斯展示了西方世界的“团结”。俄罗斯则坚决否认与“中毒”事件有关,并称将采取对等措施。3月29日,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俄将在最短时间内提出一份针对英方的问题清单,并公之于众。
虽然这并非是发生在英国的第一起暗杀事件,但掀起的风波却前所未有。俄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团主席卢基扬诺夫称,俄西关系进入上世纪80年代以来最尖锐的时刻,俄已处于新冷战中。眼下,事件的真相仍无从得知,或许真相本身并不重要,更值得关注的是俄罗斯与西方的“外交战”将给双方带来怎样的影响。
一方面,俄美关系再受重创。冷战结束后的二十多年时间,俄罗斯屡次尝试融入西方,改善与美国关系,但每次改善双边关系的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希望过后总是深深的失望。两国之间严重缺乏互信,对彼此的认知大相径庭。美国认为俄罗斯是冷战的失败者,应接受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和价值观念。俄罗斯则要求美国承认其大国地位,并与之平起平坐。两国在欧洲安全、国际战略平衡等方面的结构性矛盾也无法解决。在经济联系薄弱的情况下,双方很难放下根本性分歧,从对抗走向合作。同时,受美国国内因素影响,反俄情绪仍将继续影响双方走向缓和。美新版国家安全战略认为,俄罗斯正利用“技术、宣传和施压”等手段改变冷战后形成的世界格局,并企图塑造一个有违西方利益和价值观的世界,因此俄罗斯应被视为“修正主义”国家,是侵蚀美国实力与繁荣的“竞争对手”。今年1月发布的《2018年美国国防战略概要》中,美国国家安全的主要问题被认定为国家之间的战略竞争,而主要的竞争对手是俄罗斯和中国。此次“中毒”事件中,美国显然采取了比欧洲更为严厉的措施。由此可见,在可预见的未来,俄美对峙与对抗仍将继续。
另一方面,俄欧关系再遇波折。俄欧之间利益捆绑较深,双方互为重要的经贸伙伴,俄罗斯是欧洲大陆能源的主要提供者。但俄欧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俄美关系的影响。当前,乌克兰问题是俄欧关系的最大障碍。在明斯克协议得到完全执行之前,欧盟将保留对俄经济制裁。但欧盟内部对俄态度本非铁板一块。波兰、波罗的海三国等新欧洲国家主张对俄强硬。德、法等老欧洲国家及与俄合作关系密切的国家则不愿破坏与俄关系。从“中毒”事件后各国的反应也可以看出欧洲国家对俄态度的分化。其实,2017年俄欧曾出现关系改善的积极因素,如美欧关系因安全防务、气候变化、难民危机等问题出现裂痕,俄与法、德关系却出现了缓和迹象,但欧盟并未做好大幅调整俄欧关系的准备。今年年初,欧俄互相指责对方发动“信息战”,随后围绕猪肉贸易展开制裁与反制裁之争。如今,“中毒”事件再次给俄欧关系蒙上阴影。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已经表示,不排除欧洲各国未来采取进一步协调行动。总之,俄欧关系真正缓和还需等待时机。
目前,俄罗斯对西方的回应措施也暂未具体落实。对俄而言,西方的“围堵”固然加剧俄外交孤立,但也使俄社会更加团结,俄各界对西方的期待也进一步降低。未来俄西之间围绕“中毒”事件的对抗和博弈仍有升级可能,双方关系转圜的前景将更加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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