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少年穿越半个世界的逃亡之旅 寻找更明亮的天空(1)
□古尔瓦力·帕萨雷娜德纳·古力
12岁的阿富汗少年古尔瓦力用双脚行走,在马背上颠簸,跳下飞驰的列车,冒死穿越边境,逃离蛇头的魔爪,跨过高山、大河、湖泊、海洋,一心想抵达能让他生存的地方。
历时1年,两度入狱,穿越亚欧大陆9个国家,行程超过20000公里,古尔瓦力终于来到英国,翻开了人生新的篇章。
古尔瓦力·帕萨雷,1994年生于阿富汗东部的楠格哈尔省。曾就学于曼彻斯特大学政治系,2012年,担任伦敦奥运会火炬手。
娜德纳·古力,知名记者,BBC和半岛电视台英语频道的前通讯员。
“你是从河的上游漂下来的。我发现你时,你就躺在一个小箱子里。”
我将信将疑地望着奶奶。
她俏皮地冲我眨了眨暗褐色的眼睛。那是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岁月的艰辛和阿富汗强烈的阳光在那上面留下了清晰的印迹。
那时,我才四岁,正天真地问奶奶我是从哪儿来的。“你骗人,老妈妈。”
叫她“老妈妈”总能令她喜笑颜开。
“老太婆怎么会骗人呢?我在河上发现的你,然后就抱回家了。”
说完,她抿着嘴直笑——因为她嘴里一颗牙都没啦,并用两只有力的胳膊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是爷爷、奶奶的第二个孙子,比我的哥哥哈扎特小一岁,但我觉得我才是爷爷、奶奶最疼的人,我在他们心里占据着特别的位置。
我们是普什图族人,这是一个以忠诚和骁勇著称的民族。我们的家位于阿富汗东部的楠格哈尔省。这是阿富汗人口最稠密、沙漠和山地分布面积最广的省份。同时,它也是阿富汗传统氛围相当浓郁的一个省份。即便今天,地方当局仍然在依靠封建部族那一套进行治理。
我生于1994年,一年后,塔利班政权基本控制了阿富汗。塔利班属于极端保守派,它的崛起,对许多阿富汗人,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件好事。人们将塔利班视为一支具有稳定性的力量,相信它能为这个饱经战乱的国家带来和平与安定。要知道,从苏联入侵到后来连续不断的内战,阿富汗人民在困苦与战火中已经煎熬超过了十五年。
我的爷爷和奶奶自从结婚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城市白沙瓦的难民营里。我的父母也是在难民营里认识并结婚的。我出生之时,阿富汗在塔利班的统治下正处于相对稳定的时期,我们暂时远离了战火和硝烟。
我最早的记忆是四岁时跟着爷爷一起在山里放羊。爷爷在我的母语普什图语中叫作ZoorAba,是“老爸爸”的意思。他是农民,也是个牧羊人。爷爷身材矮小,但因为常年裹着传统的灰色头巾,个头儿倒显得高了些。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虽然眼眸之中可见一些淡褐色的斑点——时常闪烁着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神采和光芒。
每年春天,他都会赶着成群的牛羊到最远的山区寻找最新鲜和肥沃的牧场。爷爷和奶奶的家,就是一顶用木桩和绣花布搭起来的旧式帐篷。因此,他们走到哪里,就把家安到哪里。搬家时只需要两头毛驴就够了,把帐篷、油、大米以及奶奶烤馕饼用的面粉统统驮在驴背上。以前,我经常目不转睛地看奶奶在平坦的石头上揉面擀饼。随后,她在地上生一堆火,用树枝搭一个架子,再拿铁链绑住平底锅,并把锅吊在火上面,擀好的面饼就放在锅里烤。那时,我喜欢帮她去采野生荨麻,她能用它们做出味道鲜美的汤。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总之在我这样一个仿佛永远都吃不饱的小男孩眼中,她在那个平底锅里做出来的任何东西吃起来都是天底下最令人难忘的美味佳肴。
每年秋色渐浓的时候,爷爷、奶奶就会收拾家当开始下山。他们必须及时返回文明世界,免得被冬天的大雪困在山里。下山之后,他们便与其他家人会合——六个孩子和一帮孙子、孙女。我们整个家族住在一栋用石头垒起的毫不规则的房子里。它矗立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虽然简陋,但却温馨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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