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塔尔的日出与黄昏
莫斯塔尔异常幽静 莫斯塔尔桥
◎ 陈大刚
作者陈大刚目前已经游历世界近30个国家，其中包括亚洲的印度、日本、韩国、柬埔寨，欧洲的俄罗斯、希腊、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非洲的埃及、南非，美洲的美国、巴西、阿根廷，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世界主要国家。并一一写出了这些国家所涉的相关自然地理、风土人情、历史人文及作者个性化感悟与思考的游记体散文。
要想体会莫斯塔尔的妙处，有两个时间节点。一个是日出，一个是黄昏。先说日出，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了。见到日出时，我脑里跳出的第一个词是“清冽”——那桥是一道清冽的弧线，优雅地清冽在山崖之间，宁静地清冽在河波之上；鲜红的霞从天上来，清冽地抹在山头上，构成了一道绝妙的背景。风之清爽，桥上有一位金发女子，挥舞着手中的红纱巾，似乎是要把那朝霞从天上招引下来，恍然就像仙女从那一抹霞光中下凡，让人本能地生出“冲动”……
黄昏是莫斯塔尔桥给我们的见面礼。我们到达时，正好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夕阳将玫瑰红的色彩涂染在山崖、小桥、碉楼、民居与圆顶清真寺上，仿佛就是童话或是《一千零一夜》中的场景……我们从桥上走过去就是老城的街市，那是经历了几百年岁月的小街，鹅卵石铺砌的街道已经磨得发亮。街道与桥差不多宽窄，让人觉得就是桥的自然延展。信步走时，突然产生了一个不搭调的联想，仿佛奈莱特瓦河清波一“挺举”，就成了桥，水向桥两边铺洒下去，就成了鹅卵石小街。街道两边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庭院，古朴优雅，有玫瑰依着木质栏杆，有青藤绕着石阶。这些院落有民居，但更多是咖啡馆、酒吧、餐馆。那些卖传统工艺品的土耳其风格小商铺，门口几乎都有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子招揽客人，让人恍然置身于16世纪波斯尼亚的风情中……这桥与古街，简直就是古风习习的波斯尼亚工艺品。
然而，这世外桃源般的民族风情，却被下一个“工艺品”绞杀了——我们眼前出现了几个几乎同样的小商铺，货摊上竟然全是用机枪子弹壳、炮弹壳、钢盔制作的工艺品。导游说这些“原料”在莫斯塔尔很多，都是波黑战争所遗弃的。桥头堡的石墙壁上，至今还留有无数触目惊心的弹孔。我们现在看到的桥，是2001年修复的。幸好重建时为了长记性又不嫌麻烦，硬是从河中将部分原始石料打捞出来，不足的石料均从当地山上取用，一门心思为了复古，让桥的里里外外不但形似更要神似。据导游说，许多费用都是由欧盟掏的腰包。有了这样的合力而为，才有我们看到的“丽江古城”、世外桃源、《一千零一夜》……真要谢天谢地！
莫斯塔尔由新城与老城组成。桥两岸是老城，新城则沿着西岸平坦开阔的地势摆开，规模远大于老城。新城有一条主干道，也有无数小街巷——当年这城市的主干道就是主战场，小街巷则是巷战。所以，无论是在主干道，还是在小街巷，随处都能看到战争后所留下的“痕迹”——弹痕累累与千疮百孔的建筑，还有被大炮轰塌的房屋，让人马上就联想到战争的残酷。我们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新城“游览”中，至少就看到10处断壁残屋，空无人迹，长满野草，甚至还有大树从建筑的破框架中伸出硕大的枝干——“尔墓之木拱”，斯人已去，独留断墙残壁夕照中，这就是那些亡灵的墓碑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实，无论是塞尔维亚族，还是克罗地亚族，最早都是从斯拉夫人种这个“祠堂”中走出来的，居然一言不合，就要兵戎相见。殊不知，一场战争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苦难，这不由得让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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