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杀间谍 神秘化武毒剂威力惊人
身穿生化防护服的俄军方在案发现场附近调查
斯克里帕尔父女（资料图）
遭遇钚210中毒的俄罗斯前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资料图）
3月18日，俄罗斯将迎来大选。在这个当口，战斗民族“摊上事儿”了——此前几天，乌克兰一名高官表示北约将承认乌克兰的“申请国”地位；美国则对俄罗斯展开新一轮制裁，理由是“干预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当然，最大的事，当属“俄罗斯前间谍在英国被下毒”事件的发酵。
事件1
俄籍父女街头被投毒昏迷
先来简单回顾一下事件。
3月4日，英国南部小镇萨利斯伯里。一对俄籍父女被人发现瘫倒在市中心的长椅上，神志不清，口吐白沫。经确认，他们是66岁的谢尔盖·斯克里帕尔和他33岁的女儿尤利娅·斯克里帕尔，在路人报警之后，父女二人随即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更可怕的是，到达现场的一名英国警员，之后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疑似受到毒剂感染，出现生命危险。据英国警方消息，目前父女二人与警察都仍处于昏迷中，但斯克里帕尔的情况更加严重。此事件立即引起了英国政府的高度重视，他们迅速将此事列入了“恐怖袭击”，并且派出大批反恐警察和防化部队封锁了与两人相关的场所。
老人的身份实在不简单——他曾经是前克格勃（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位上校，苏联解体的混乱时期，他又悄悄找到了一个新的雇主——英国秘密情报局MI6，说直白点，他是个“双面间谍”。
据报道，英国安全人士表示，在尤利娅抵英次日，父女二人开车前往萨利斯伯里市中心，下午1时40分把车停在萨利斯伯里停车场后前往一家酒吧，接着前往餐厅，随后就在一张长椅上陷入昏迷。在斯克里帕尔父女的车上、就餐餐厅和酒吧中都发现了“诺维乔克”神经毒剂的痕迹。
追查2
上百人可能接触致命毒剂
此前，英国公共卫生部英格兰南部区域主管珍妮·哈里斯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3月4日和3日光顾过索尔兹伯里餐厅和米尔酒吧的500多名消费者，需清洗他们的衣物和物品。“我们了解到，前俄罗斯间谍和他的女儿曾到过的餐厅和酒吧，都受到了一定的污染”，警方在餐厅和酒吧里发现了神经毒物的痕迹。
英国威尔特郡警察局副局长保罗·密尔斯当地时间15日举行公开发布会，称共计131人可能与致命神经毒剂有过潜在接触，并称医疗机构每日通过电话监测这些人的情况。他还称，事件发生后共有46人前往医院表示担忧。此外，已发现或可能发现神经毒剂的区域，可能将在未来数月间保持警戒。
英国公共卫生部通知说，虽然受到影响的风险很低，但暴露于外的衣服或物品，接触到神经毒物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一旦有接触就十分危险。第一个出警事发现场的警官尼克·贝利即出现身体不适目前仍处于重症医治中。
据报道，英国相关部门已列出可能受影响的区域和物体清单，经过化武训练的部队已被派往所有可能接触神经毒剂的区域进行净化。消息人士称，“在宣布公众安全之前，可能需要净化整个萨利斯伯里区域。”
调查3
所谓暗杀者并未进入英国
英媒近日曝光前“双面间谍”中毒案的部分细节。据称，对于致使斯克里帕尔中毒的神经毒剂的来源，英国情报机构认为，毒剂是在其女儿离开莫斯科前被放进了她的行李箱中。
据英国《电讯报》报道，英国高级情报人员透露，他们确信神经毒剂“诺维乔克”藏在前“双面间谍”斯克里帕尔33岁的女儿尤利娅的行李箱中。根据警方说法，尤利娅于3月3日星期六下午2时40分左右从莫斯科乘飞机抵达英国。一名消息人士称，暗杀者可能进入了尤利娅在莫斯科的公寓，并把神经毒剂放入其行李中。尤利娅回英国与父亲见面，据监控显示，当天下午，斯克里帕尔父女曾在附近的一家餐厅用过餐，后光顾过一家酒吧——父女俩在商场（或餐厅）接触行李后，就中毒了。
报道称，英国反恐警察和军情五处目前认为，可能受俄方支持的暗杀队并未进入英国，这使英国方面查证暗杀者变得更加困难。
另一种推测是，有杀手把神经性毒剂放进了斯克里帕尔父女的食物或饮料内。案发现场曾出现过的一男一女，目前进入了警方的怀疑范围。
发酵4
英国一口咬定俄罗斯犯案
那么，谁下的毒？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受过他伤害的、最恨他的俄罗斯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这也是英国和其他几个西方国家的逻辑。他们中，已经有人对俄罗斯采取了制裁措施。
对此，俄罗斯官方的说法是：人人都知道他对我们干过啥，那么有心人来个杀人栽赃也不是没有可能。你问原因？那肯定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欺负我们呗。毕竟，在间谍和特工这个风云波诡的地下世界里，啥阴谋诡计都不稀奇。
客观来说，两方的说法都有一定道理。一方面，情报活动在敌对国家之间屡见不鲜；另一方面从历史上看，由于情报活动高度隐蔽，从对方情报机关里拉人，往往是对付敌方最有效的做法。也正是因为如此，情报机关里的“叛徒”，就显得更加“可恨”。对于一国情报机关来说，如果无法一下子揪出所有的内部叛徒，那么，让叛徒“不得好死”“制裁”叛徒，则是一种很有效的“杀鸡儆猴”的手段。
历史上，克格勃里确实存在一种叫做“旅行刽子手”的行当，实施过不少类似的案例。更蹊跷的是，最近这几年好多俄罗斯不喜欢的人物都在英国表演了花式离奇死亡的桥段，比如别列佐夫斯基（前流亡俄罗斯寡头）、利特维年科（前克格勃叛逃特工，放射性元素中毒）等。
表态5
俄罗斯坚称没有杀人动机
俄方坚称“没有动机”谋杀斯克里帕尔父女二人。克里姆林宫坚持否认卷入该事件，并表示英国首相的任何举动都将招致“报复措施”。俄外长拉夫罗夫表示，俄方否认任何有关参与斯克里帕尔中毒事件的指控，所有指控都是“无稽之谈”。他强调称，俄罗斯希望获取涉案资料，但被拒绝。他还表示，如果伦敦能够承担《禁止化学武器公约》中属于该国的责任，那么俄方愿与英方就该案进行合作。
14日，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宣布，作为对近日“前双面间谍中毒案”的回应措施之一，英国将勒令23名俄罗斯外交官在一周内离境。这是英国自冷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的外交官驱逐。
15日，英国、美国、德国、法国领导人发布联合声明，称俄罗斯是前间谍遭神经毒剂袭击的幕后黑手，并称这是二战以来欧洲首例对神经毒剂的攻击性使用，是俄罗斯对英国领土完整的侵犯。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在会晤爱尔兰总理时，被问及斯克里帕利尔中毒一事。他表示：“这无疑看起来像是俄罗斯人干的。有些事永远都不应该发生，我们正在严肃对待此事。”
追凶6
神秘神经毒剂是关键证据
据英国政府称，导致斯克里帕尔父女中毒的是苏联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研制的神经毒剂“诺维乔克”。据美欧媒体报道，“诺维乔克”是第四代神经毒剂，在俄语中的意思是“新来者”。
西方认为，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冷战末期，苏联研制了一系列被称为“诺维乔克”的有机磷类神经毒剂。1992年，曾在苏联化学武器项目中工作多年的科学家米尔扎亚诺夫主动接受西方媒体采访，曝光了研制出“诺维乔克”的化武开发项目。米尔扎亚诺夫称，苏联研发的第一批“诺维乔克”被称为“诺维乔克5号”，这种毒剂的毒性比VX毒剂强5到8倍。米尔扎亚诺夫认为苏联当时只生产了少量的“试验品”，其中大部分后来被俄罗斯军队销毁，但无法确定是否全部销毁。
1998年，另一名苏联时期的科学家乌格勒乌透露，新一代的“诺维乔克”代号为A232，这一代的毒剂可以被冰冻后再储存，而制作原料很多是来自农用化学品。但俄罗斯政府从未承认过“诺维乔克”的存在。
据报道，总部位于美国的非盈利组织“核威胁倡议”在2014年的报告中称，俄罗斯曾拥有数千吨武器级别的“诺维乔克”；1997年生效的《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禁止缔约方使用、生产、购买、储存各类化学武器，去年9月，俄罗斯宣布销毁最后一批库存化武；美国计划在2023年底前销毁全部化武。不过，禁止化学武器组织并不认为俄罗斯目前拥有“诺维乔克”神经毒剂以及其制造原料。
毒剂7
接触数分钟就能致人死地
西方研究人员认为，不同类型的“诺维乔克”毒剂能呈液体、固体和粉末状。部分毒剂只需30秒到两分钟就能起作用，但粉末状的诺维乔克需要更长时间。
人体皮肤接触或者吸入“诺维乔克”都会导致中毒。化学武器专家温菲尔德推测，斯克里帕尔可能是碰到了放有“诺维乔克”的物体；也有可能是凶手站在他身后，将毒剂“喷在他的衣服上，毒剂通过衣服渗入皮肤”。
和其他神经性毒剂一样，“诺维乔克”通过阻碍神经与肌肉之间的联系造成身体机能崩溃。一旦进入身体后，毒剂便会攻击人体的神经系统，导致肌肉痉挛；最终心脏和横隔膜将停止工作。中毒者通常会出现瞳孔收缩、多汗流涎、呕吐腹泻、身体抽搐甚至昏迷；严重情况下，中毒者会因心力衰竭或窒息而死。
报道称，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毒剂对神经系统的损害会随时间推移而增强；即便最终使用了解毒剂，其破坏性也不可逆。由于“诺维乔克”毒性极大，温菲尔德称，在治疗时需要使用“非常大剂量”、成分更复杂的解毒剂。部分“诺维乔克”毒剂经过特别设计，能抵抗常规的神经毒剂解毒剂。英国新闻提醒，一旦发现被暴露在此类毒剂中，路人应立刻脱下衣物，清洗眼睛和皮肤表面，有必要时还需吸氧。
■特写
双面间谍的“凶险人生”
针对“退休间谍”的投毒案为何发生？而这件事又怎么会和俄罗斯扯上关系？为何选择在俄大选前如此敏感的时期下手？
弃俄投英 泄漏俄罗斯多重机密
2004年12月，莫斯科。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派人拘捕了一名刚从英国回到俄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GRU）的前特工，他就是谢尔盖·斯克里帕尔。
据俄罗斯媒体报道，俄罗斯情报机构此前已经对谢尔盖·斯克里帕尔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调查。调查发现，他在1995年就已经变节，多次跟英国驻俄外交官和英国军情六处（MI6）的特工见面，为英国政府效力。俄军总参谋部消息，谢尔盖·当时中了“美人计”，变节。
谢尔盖也在受审时承认：变节时还是俄国特工，在出任俄罗斯驻西班牙军事联络官时，才开始为英国军情六处效力。
而谢尔盖泄漏的机密资料可不简单——欧洲情报组织顺利挖出了许多俄罗斯特工。俄罗斯《消息报》就曾表示：外国情报组织利用谢尔盖提供的情报，监视多名俄联邦安全局派驻欧洲的特工，并成功将他们驱逐出境。
曾经自叹 双面间谍没有好下场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尔盖虽然隐藏极深，但是终究被俄罗斯联邦政府给揪了出来。谢尔盖亲口承认，在从变节到被捕的9年期间，外国情报机构支付了他10多万美元。最终，谢尔盖因“间谍叛国罪”被判刑13年。
2010年，美俄双方达成交换间谍协议。英国方面特意向盟友美国提出，谢尔盖必须在交换名单之列。就这样本以为要在监狱度过余生的谢尔盖，竟然成功脱身，并被英国安置在本土境内。出于安全考虑，谢尔盖拒绝定居伦敦，而是选择了英国南部的小镇萨利斯伯里。
而他的夫人和子女也都移居到这个小镇，一家人生活极为低调。2012年，他的夫人因为癌症去世；2016年，他的儿子与女友在俄罗斯城市圣彼得堡度假时，突然暴毙。谢尔盖和女儿怀疑家人去世的情况“不寻常”。他曾对一个亲戚说：从他成为“双面间谍”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并非首例 类似谋杀曾发生多次
谢尔盖父女俄疑似暗杀事件曝光后，人们发现，近几十年来，在西方已发生多次谋杀事件。
英国内政事务特别委员会要求：对过去发生的14起死亡事件进行重新调查，包括死于心脏病、自杀、交通事故及其他自然原因死亡。比如，俄罗斯前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叛逃英国后，于2006年11月因放射性同位素钚210中毒死亡，英国警方认为是俄罗斯两名前克格勃特工对利特维年科下了毒，但俄罗斯政府矢口否认下令毒杀他。
2012年，俄罗斯商人亚历山大·佩皮里切尼在伦敦跑步时死亡，他的死因至今疑团重重，经过两次尸检都没有得出确切结论。死后两年，保险公司发现他的胃中存有一种有毒植物的残留物。2017年西方媒体报道称，美国情报官员告诉英国军情六处，亚历山大·佩皮里切尼可能被俄罗斯政府高层下令暗杀。
本版文字综合新华社、中新、中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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