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贸易保护主义置全球经贸于险境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张茂荣
■提要
当地时间3月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式签署命令,对进口钢铁和铝制品征收高额关税。这一保护主义行径损人不利己,增大了全球贸易战风险。特朗普执意签署钢铝关税命令,一方面是众所周知的美国巨额贸易逆差,另一方面是增加其在2018年中期选举中的政治筹码。美国钢铁产业主要集中于东部四个州,多为两党总统候选人必争之地。然而这一行径将损害世界经济增长,同时,对美国本身的负面影响不容忽视。
根据特朗普的命令,美国将于15天后对进口钢铁和铝分别征收25%和10%的关税。但在具体征收方案中,对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给予了临时豁免权,是否延长取决于北美自贸协定(NAFTA)协商情况。
特朗普称,对于其他国家,若能确保其产品不威胁美国国家安全,也可能得到豁免。但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表示,美国每宣布一个豁免国,对其他被制裁国家的关税标准会相应提升,“以提供对国内工业的相同保护程度”。
特朗普执意签署钢铝关税命令的原因,一方面是众所周知的美国巨额贸易逆差。特朗普盲目相信美国的巨额贸易逆差将令严重依赖对美贸易的伙伴国不得不作出让步,这增加了其强力推行贸易保护主义的底气。另一方面是增加其在2018年中期选举中的政治筹码。美国钢铁产业主要集中于东部四个州,其中俄亥俄、密歇根和宾夕法尼亚三个州为大选中共和党和民主党支持率势均力敌的摇摆州,因而成为两党总统候选人必争之地。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中,特朗普意外同时拿下这三个州,并许诺将以贸易手段保护当地传统产业,重振包括钢铁产业在内的制造业。随着中期选举即将拉开帷幕,特朗普兑现承诺的紧迫性增加,因而快速签署钢铝关税命令。
美国的保护主义行径将损害世界经济增长。美国征收钢铝关税的依据是美国商务部进行的“232调查”,这一调查单边主义色彩浓厚。自1995年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以来,美国政府仅启动过两次“232调查”,分别是在1999年和2001年,但当时美国商务部均未建议采取限制进口措施。此次特朗普悍然动用单边保护主义措施,以美国的世界最大经济体地位,必然会给世界经济带来不小冲击。当前,世界经济渐有起色,主要经济体经济均出现向好迹象,此时特朗普政府采取贸易保护举措,将打击全球贸易复苏,对刚刚进入稳固增长通道的世界经济带来负面影响。
而且,提高关税是一把双刃剑,对美国本身的负面影响不容忽视。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称,美国对进口钢铝征税的措施,损害的不仅仅是美国以外的国家,美国自身也不例外,其制造业、建筑业、能源业等大量使用钢铁和铝制品的领域都会受到影响。在被征收高关税后,钢铝价格上涨,上涨的制造成本将最终分摊到从生产者到终端消费者的各个环节,从而推高通胀,拖累经济增长。一旦贸易伙伴采取报复措施,对美国商品和服务加征关税或进行其他限制,美国出口到这些国家的商品将变得更贵,竞争力也随之下降。
此外,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举措不仅不会增加美国的就业,反而会损失更多就业岗位。相关研究显示,钢铝关税计划将令美国钢铁业和铝业增加3.3万个就业岗位,但同时将导致依赖进口钢铝产品的其他行业损失17.9万个工作岗位。
因此,加征关税预计将导致美国净损失14.6万个工作岗位。以汽车业为例,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高级研究员本·斯泰尔称,美国生产的汽车价格每上涨1.3%,将导致其全球销量下降4%；一旦关税决定付诸实施,美国汽车业裁员人数在2019年前将达到4.5万人,相当于钢铁产业工人总数的1/3。
令人担忧的是,美国的举动使全球爆发贸易战的可能性增大。从目前形势看,美国挑起的贸易争端很有可能从钢铝等行业扩大至其他行业,从而造成更广泛影响。
《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等美国主流媒体认为,美国在未经WTO介入的情况下首先单方面发起广泛的贸易限制措施,可能会破坏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受影响的国家会仔细瞄准“能引起美国经济或政治痛苦的商品”予以报复。欧盟即指责特朗普借国家安全之名,行保护主义之实；若此次欧盟不能得到豁免,将对从美国进口的农产品提高关税,并可能对美国牛仔裤、哈雷摩托车、波本威士忌酒等主要商品加征关税。
特朗普政府仍在不断放话,要对中国采取大规模贸易限制措施。若真如此,此次钢铝贸易争端可能只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
英国《金融时报》称,特朗普对进口钢铁和铝征收关税的计划及其首席经济顾问科恩的辞职,加剧了人们对全球贸易战的担忧；如果爆发全球贸易战,围绕钢材和铝的争端只是一场小规模“前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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