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说说牛
□冯东
不知道你对牛了解多少呢？今天，我试着说一说。
牛是通人性的动物，是有情感的动物。据《汝宁府志》记载：明正德年间，在汝宁做官的毕昭遇到一个奇怪的事。一头小牛犊忽然闯进府里，跪在他面前哞哞低鸣。毕昭不解地问道：你难道也有冤屈吗？小牛犊竟然真的磕起头来。于是，毕昭马上派人跟着牛犊探个究竟。结果竟然一路到了屠夫的家，只见地上绑着一头正准备开刀的牛。原来这头牛就是这牛犊的母亲。于是，老牛得以生还，没有被屠宰。小牛犊磕头救母，是多么感人的故事啊！~
我在网络上看到相似的故事———一头将要被屠杀的牛哭泣求饶。一群工人牵着一头牛，准备将它宰杀做成牛排。当他们靠近屠宰房门口时，那头悲伤的牛突然停步不前，两只前蹄往前跪下，眼泪也跟着簌簌地流了下来。那群工人看到牛那充满恐惧和悲哀的双眼时，都忍不住落泪，放下刀子。任凭人们如何推拉那头牛，可是它却一动不动，只是坐在那边不断地流泪哭泣。有人拍拍牛，告诉它，不会伤害你了！那头牛才爬了起来，仿佛听得懂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以前总以为，动物不会哭泣，只有人才会哭。谁能想到牛哭泣时却像个婴儿！人在悲痛万分的时候，肯定是要流泪的，在高兴时也会流泪。还有，在眼睛里掉入灰尘的时候，也会流泪，泪水具有保护眼睛的作用。牛马被牵进屠宰场时，眼睛会涌出大量的泪水，大概它们已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据说，牛怕看人的眼睛。它的目光如秋水一样清澈，似棉花一样柔软，平时不是平视，就是低头。古人说：“牛，畜之有力而顺者。但有竖瞳，而无横瞳，见一物，辄长造天，故童子得而制之。”可以这样理解，在牛的眼睛里连一个小孩子都会被放大成巨人，所以牛从心里是害怕人的。
再说一说关于牛的传说。传说无法考证，口耳相传，不妨听听。相传，在远古以前，牛本来是天上的一位主管人间天花出痘的麻星官。因未按玉皇大帝旨意行事，贪功心切，酒醉误事，阳奉阴违，涂炭生灵，被贬下凡去人间吃草，入犁耕地，将功补过，永远做牛。牛知过即改，任劳任怨，勤恳踏实，拉车犁田从不松套，为农夫做了不少工作，博得人们的好评。
我们老祖宗的立国之本是以农为本，那最讲究的就是农时。《事物纪原》中讲：“周公始制立春土牛，盖出土牛以示农耕早晚”。所以宣告春天的到来，对于周朝来说是一件大事。宁戚《相牛经》云：“每遇耕作之月，除已牧放，夜复饱饲，至五更初，乘日未出，天气凉而用之，则力倍于常，半日可胜一日之功。日高热喘，便令休息，勿竭其力以致困乏。此南方昼耕之法也。若夫北方，陆地平远，牛皆夜耕以避昼热，夜半仍饲刍豆以助其力，至明耕毕则放去。此所谓节其作息，以养其血气也。”这可能算比较全面介绍养牛的理论了。
牛是很神奇的动物，常常被人赋予象征意义。青铜器上的牛，多作为常见纹饰，放在显著位置，基本都是抽象的。天上的神仙喜爱骑牛招摇过市，地府的牛头马面是最令人生厌的鬼差，牛魔王在妖精中是个神通广大的魔头。大禹治水曾以牛镇河患，李冰治水曾变成牛与江神斗法，牛化作镇水的神灵。
牛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在很多地方都能找到它的身影。在青铜器上，我们看到弯弯的犄角，大大的耳朵，圆圆的眼睛，活灵活现。
牛为“仁畜”，被称为“神牛”，《说文·牛部》所收录的字，能够反映一部分牛文化。文字是文化的载体。自“牛”字产生，在后来的发展中，与牛相配的文字便多了起来。
牛憨厚、温良、悠然、自信，它行走在诗歌当中，成为人们所向往的田园生活中最具代表性的意象。你们看，杜甫《送韩十四江东觐省》：“黄牛峡静滩声转，白马江寒树影稀。”李绅《宿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你们再看，张籍《牧童词》：“入陂草多牛散行,白犊时向芦中鸣。”袁枚《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有不少人可能还不知道，牛在中外神话故事中占有重要一席之地。牛是人类的好朋友，是最早被驯养的动物之一，在农耕文化中起着重要作用。早在原始时代，牛是人类动物信仰和图腾信仰的重要标志之一。中国古代典籍《山海经》中有人面牛身的神灵形象；苗族、布依族等许多民族都有过牛崇拜；印度的《吠陀经》及信仰中将牛视为神圣的兽类；古埃及氏族严禁捕杀牛，认为这是他们各氏族祖先的亲族；南非许多氏族以牛为图腾；中非有的部落尊称野牛为“父亲”。
牛在华夏文化中是勤劳的代名词。无论是用牛拉耕犁以整地，还是用于交通甚至用于战争。战国时的齐国使用火牛阵打败燕国，三国时蜀伐魏曾用到牛搞栈道运输，宋朝私自宰杀牛是犯法的。
牛在西方文化中是财富与力量的象征。牛在印度教中被视为神圣的动物。牛是圣母，不可亵渎，所以牛产下的东西也是圣洁的。印度人在身上涂满牛粪认为这样能够驱病祛邪。
牛在西方文化中也代表直率和毅力。西班牙则是将牛当作冒险娱乐的对象，例如专业的斗牛，利用牛对红色敏感的特性，借激怒牛然后由斗牛士与之决斗。
我更欣赏牛的质朴、无私、坚韧、敦厚，它的个性伫立在中国人的心里。既代表了农民，又象征着土地，更折射出中国人骨子里的信仰和精神。这大概就是中国的牛，天地间最可爱的牛！最美丽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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