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俄碎片 石 悦

秋高气爽，我与海燕及她的妹妹、妹婿，相约殷红、吕华等踏上了去俄罗斯的旅程。

最先抵达的是莫斯科红场，这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也是我心目中的俄罗斯象征。虽然红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博大雄伟，也不如天安门广场那般宏阔平坦，却原汁原味的沧桑，别具一格的壮观，清一色的条石纵向深深埋进地里，露出的小小长方形一块紧挨着一块地铺展开来，一看就知道是几个世纪前的建筑，一走便明白这里经得起铁甲倾轧、风雨磨砺。红场的西面是克里姆林宫，北端坐落着国家历史博物馆，南面则是古老的圣母升天大教堂，而庄严肃穆的列宁墓位于红场西部的中央。我们依次参观，顺序游览，穷尽拍照，尽兴养眼。在红场边的无名烈士墓，我们看到了永不熄灭的圣火，记住了墓碑上那句熟悉的名言：“您的名字无人知晓，您的功绩永垂不朽”；在圣母升天大教堂，我们见着了弗拉基米尔圣母1514年圣像，看到了第一位俄罗斯沙皇伊凡雷帝的宝座，观赏了1642年绘制的《上帝的最后审判》巨幅壁画；在莫斯科现代艺术公园、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我们听到了人们对富丽典雅的建筑及艺术瑰宝的种种赞叹；在古老又现代、繁华又静谧的古姆超市，我们吃了十分有名的香草冰淇淋，嚼了一回苏联时期“童年的味道”。

卡洛明斯科娅庄园，是一座位于莫斯科河右岸的皇家公园，占地390公顷，彼得大帝的童年在这里度过。16世纪建造的圣格奥尔去钟楼、耶稣升天大教堂、马圆顶施洗约翰大教堂、喀山圣母大教堂都座落在这里，构成了一道色彩斑斓、令人赞叹的绝美风景。我在这里徜徉良久，觉得这里不像宗教信仰的膜拜地，而是一个能使人心旷神怡、情闲气静的栖息地，怪不得能成为当年沙皇的避暑宫邸。接着去参观地铁，莫斯科地铁在全世界都是闻名的，长达200余公里的地铁有500多个地铁站，分为上下四层，最深的一层离地面93米。每一层都有滚动的电梯，奢华的灯饰，栩栩如生的雕塑和美轮美奂的画廊，虽一一淡了、远了，却有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在燃。

从地铁站走出，我们乘车游览莫斯科街区，街头上奔驰的车辆与路边造型各异的建筑交相辉映，令人目不暇接。许许多多哥特式城堡、圆顶状大楼、布满弹孔的廊柱，经历了漫长而动荡的岁月洗礼，仍然完好无损、纹丝不动地屹立至今，使人叹为观止。莫斯科国立大学很容易撩起心的涟漪，只是眼光轻轻的触碰一下，便会潮起潮落，意念飘逸。恰巧，天色渐晚，触景生情的杨处携夫人放喉高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优美、低沉的旋律回荡开来，赢得了一群大学生拍手叫好。

特维尔市是一座比村庄大不了多少的小城，却历史悠久，位置非凡。在那里会晤阿帆纳西航海家雕像，游览俄罗斯母亲河——伏尔加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里的人温和宽厚，谦卑有礼，而且热情好客，连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见到我们时也会用生硬的中文说“你好”。去的时候正逢一对俄罗斯情侣在广场上摆着姿势拍结婚照，我们纷纷向他们举起镜头，他们像面对亲人一样笑容满面，即便有人要与他们合影，也没有遭到拒绝。河畔的台阶上，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俄罗斯老人自拉自唱着我们熟悉的苏联时期流行歌曲，“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的歌词，抒情魅惑，让人生出遥远的迷恋和怀想，诱得风韵犹存的周老师也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歌喉，扭动起腰肢。

驱车700多公里，穿越连绵不断的桦木林区及传统的俄罗斯村庄，我们来到诺夫哥罗德，这也是一座小城，却在北欧神话中被视为东斯拉夫人的首都。在这里行走，宛若穿行于中世纪的俄罗斯。古木屋博物馆里，有20多处原封不动地从16世纪保存下来的农舍、粮仓等古建筑；索菲亚教堂于1050年建成，是俄罗斯最古老也保存得最好的教堂。尤其让人感怀的千年纪念碑，匠心独运，形制奇特，碑上排列着俄罗斯历史中的统治者、英雄、名人雕像，位于中间最高位置的持盾士兵，是1000多年前抗击外侵的民族英雄留里克。依次是弗拉基米尔大公、彼得大帝、伊凡大帝，以及最早击败鞑靼人的德米特里·顿斯科伊等。观赏中，也唤起了我们的无尽思索和猜想。

圣彼得堡是我们俄罗斯之行的最后一站，也是我们心驰神往、梦寐以求的压轴戏。涅瓦河宽阔而有力量，乘游船在河上漫行，河两岸的宫殿、城堡、教堂、要塞都显得单薄了许多。唯有静静停泊于岸边的阿芙乐尔巡洋舰，作为历史的见证，依旧庞大威猛，发人感叹。涅瓦大街的建筑依旧保持着18世纪欧洲古典风貌，保留着形态各异的巴洛克风格浮雕。毗邻广场上的青铜骑士雕像颇吸引眼球，彼得大帝骑在腾越的骏马上，威风凛凛，神采奕奕，喷发出击败拿破仑的高傲与霸气。狮身人面像也十分抢眼，这尊公元前1455年雕刻于埃及的稀世珍宝，1832年从尼罗河畔运至，它告诉我们，真正的美会超越时空，超越时空的美不会老。半圆形廊柱延伸到涅瓦大街的喀山大教堂更招引游客，那里有上帝之母圣像，络绎不绝的游人摩肩接踵。我因内急没有进入，静静地温习走过的风景，倏忽觉得这是个有故事、有情调、散发着优雅气息和恢弘气度的地方，甚至觉得它比闻名遐迩的威尼斯还多了一份大气与厚重。

圣彼得堡最让人着迷的是冬宫的收藏、夏宫的喷泉、皇村的宫殿、芬兰湾的森林，因为时间的局限，我们只能走马观花、囫囵吞枣。而冬宫广场上那尊亚历山大纪念柱和那扇有传说的冬宫铁门，却让我驻足良久才默默离去。进入斯莫尔尼宫建筑群，似有些心潮逐浪，热血沸腾，刻在市政府大门建筑物上的巨幅俄文标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大气磅礴，震撼心灵。立在干道两侧的马克思、恩格斯半身雕像一走进视野，便加快了我们赶过去瞻仰的脚步。作为历史遗存，当年十月革命指挥部的楼房风貌依旧，列宁的雕像在一旁看着，铁锤镰刀构成的标志熠熠生辉，一切都不在言语之中，一切都在暗示：历史即便伤痕累累，也不该忘却。

登上回归的飞机，脑海里的旅俄碎片开始回放，每一步每一程皆有其味，每一景每一物均可品尝。万籁俱寂中，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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