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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妇女尤可颂

阿坝日报 2022-03-07 11:03 大字

■钱续坤

“人间三月好风光,似水年华总溢香。满目春晖盈大爱,古今功盖谱诗章。”每年的“三八”国际妇女节(又称国际劳动妇女节)来临之际,许多国家和地区都会采取不同的形式,表达对女性的尊重、欣赏和爱意,并热情讴歌女性在政治、经济及社会领域所取得的斐然成就。在我国古代,尽管没有专门的节日来赞颂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但是她们聪明贤惠、忍辱负重、乐观积极、豁达开朗的传统美德,常常被文人墨客或吟哦于诗,或记录于文,或描绘于画,其中最常见的劳动妇女有采桑女、采莲女、耕作女等。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汉乐府民歌《陌上桑》里的秦罗敷,是一个典型的采桑女形象,她不仅天生丽质、俏皮可爱,而且聪明机智、忠贞不二。后代诗歌写采桑女时,也多在此基础上继续创作,如李白的“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赵嘏的“南陌采桑出,谁知妾姓秦”,刘禹锡的“今朝停五马,不独为罗敷”等,都通过不同的方式凸显了采桑女超凡脱俗的品格。其实,古时采桑并非一个独立的活动,还与养蚕、纺织等联系密切,可见其劳动强度之大;特别是她们绝大多数家境贫寒,在男耕女织的封建社会只能以此谋生,如果遇上苛捐杂税,辛辛苦苦的劳作只能“为他人做嫁衣”了。且看杜荀鹤的《蚕妇》:“粉色全无饥色加,岂知人间有繁华。年年道我蚕辛苦,底事浑身着苎麻。”秦韬玉的《贫女》更以自白的形式讲述了不幸的境遇:“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偏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相对于采桑女,采莲女的劳动强度不可同日而语,采摘姿态也要优雅许多,尤其对衣着服饰非常讲究。李康成的“翠钿红袖水中央,青荷莲子杂衣香”,温庭筠的“兰膏坠发红玉春,燕钗拖颈抛盘云”,张籍的“白练束腰袖半卷,不插玉钗妆梳浅”等等,这种从服装到发型到装饰的浓墨重彩,均刻意展示了采莲女的清纯亮丽,这与普通的劳动妇女形象相差甚远。王昌龄的《采莲曲》更是写得声色并茂,生动逼真,采莲姑娘的身姿服饰与音容笑貌皆跃然纸上,俨然一幅明晰的《采莲图》:“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同为《采莲曲》,白居易的诗句“菱叶萦波荷飓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则将采莲女的腼腆情态与羞怯心理刻画得栩栩如生,一位欲语还止、含羞带笑的姑娘宛然就在眼前。诗人们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讴歌采莲女,其实与中国古代文人有意的加工与美化有关——自古美人如花,雅致的采莲女与清洁的荷莲花正是展现了诗人们一种理想化的审美。因此可以这么认为:采莲女的清纯美丽,很多是被诗人加持了“滤镜”。

最值得同情的当然是耕作女,她们不仅物质条件匮乏,还要夜以继日地劳作,但即便是这样,生存环境仍然无法得到保障。白居易的《观刈麦》就描写了一个贫穷的农妇在收割后的田野上拾遗落掉的麦穗充饥的情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傍。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戴叔伦的《女耕田行》也描写了两位农家贫女劳动的艰辛和老大不嫁的惆怅:“乳燕入巢笋成竹,谁家二女种新谷。无人无牛不及犁,持刀斫地翻作泥。自言家贫母年老,长兄从军未娶嫂。去年灾疫牛囤空,截绢买刀都市中……”全诗语言质朴无华,刻画了动乱时代中乡村少女的勤苦形象,以兄妹二人的遭遇,揭示了安史之乱给农村经济带来的严重破坏,反映了战乱时代中农村民生困苦凋敝的现实。

当然,古典诗词中还有“浣衣女”(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牧羊女”(马蹄踏得夕阳碎,卧唱敖包待月明),“裁剪女”(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等等诸多角色的描写,她们都是美丽的精灵,是勤劳的楷模,是智慧的化身,时时刻刻都值得赞美与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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