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蝉声飘洒榕树头
我的初中母校斜躺在红水河畔一座庞大得体的四合院里,母校全称城厢公社红渡小学附中。四合院的西北角长着三棵超过120岁的大榕树,绿荫蔽日。夏秋时节,树上的蝉声像雨一样洒落下来,动听,悦耳,提神。
1972年夏天,我的师傅韦绍玉在榕树下的石凳上讲述遥远的创造社新青年,朗声诵读作家刘绍棠读高中时的语文课文,课文题目叫做《青枝绿叶》。先生眉飞色舞,心情激荡:我们也要成立一个文学社。文学社的社名就叫做红水河?我紧盯先生。先生扬起好看的长发,点了点头,你来担任社长吧?我在如泣如诉的蝉声中握住先生温暖的大手。
我最初的写作基本上是模仿。模仿刘绍棠,写红水河畔的青枝绿叶;模仿韦绍玉,雕琢一个力透纸背的梦字,想象红水河是雄性男儿身。当然也描摹恩师的玉树临风,甚而仿照恩师把响指弹得脆亮脆亮的,以此吸引班花们回头嫣然一笑,或者啧啧称奇。迄今为止,我最早也是最大的头衔,是社长,文学社的。那个文学社,是一条被缠绵夜雨淋湿的河流。
升入高中直到大学,我也是文学社的,或者是社员,或者是副社长。文学社的名称不断变化:澄江、翠屏山、步桂桥、北山、颐和园、葛麻岭。此外,我也加入艺术团,有时担任第一小提琴,有时是二胡领奏。
1990年,我从红水河畔长途跋涉到大湾区,在一所高中教书。校园里有三棵大大方方的榕树,那里自然也有蝉声如雨。榕树的浓荫常常亲吻蓝色的南海之水,海水马不停蹄地把榕树的情韵传递到天涯到海角。我给这里的文学社起名“海韵”,期盼它芳名远播。
文学社的少男少女文采飞扬,文章不仅见诸本地报刊,更是跨过岭南,还游过长江横渡黄河,甚至抵达塞纳河西岸密西西比河。我和少男少女们一同读读写写,一起平平仄仄,一道风花雪月。他们毕业,我也毕业,不一样的是,他们只需三年就可以毕业,我呢,三十年,或者三十年以上,才可以高唱毕业歌。幸好都在榕树下,都在蝉声里。
既遮天又蔽日,大榕树还在红水河畔,也还在南海之滨。蝉声已经飘飘洒洒五十年。
下一个五十年,蝉声依然飘洒榕树头。
蓝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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