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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悠然 故乡之竹

南宁晚报 2022-01-23 05:18 大字

小时候,老家的屋后有一片竹林,这片竹林是我们兄妹儿时的乐园。

3月的家乡最美。春天来了,绵绵的细雨轻轻地轻滑在狭长的竹叶上,染绿了树,绽放了花,还催生了地下的竹笋。我和哥哥最喜欢到竹林里玩捉迷藏,玩够了,就去挖采竹笋。我们把新鲜的竹笋带回家去,给母亲做成菜肴,吃不完的竹笋则切成片,晒干收藏。到了节假日,浓郁乡土味的笋干成了走亲访友最好的礼品,质朴、重义而又暖心。

竹林的深处,有很多麻雀。这林间麻雀身子灵巧,动作敏捷。哥哥喜欢用弹弓打麻雀,看着被打得上下飞舞、四处逃窜的麻雀,我们都很开心。偶尔一两只被哥哥捉来当宠物,兄妹俩也能玩上好几天。

7月的家乡更美。南方的夏天特别炎热,那个时候,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每天午后,我们就躲进竹林避暑。高大密集的竹子挡住了火辣辣的阳光,成了一个天然的清凉世界。有时,我们用绳子牢牢地绑在竹子上,做成秋千,摇啊,摇啊!笑声在林间久久地回荡。有时,我们从竹竿上爬上滑下,充满着乐趣和童趣。有时,我们在竹林里听蝉鸣,“知了——知了——”一声声,清晰、高亢、悠远,穿透而来,直叩心扉。更多的时候,则是带上书,静静地到竹林去听哥哥朗读《鸡毛信》《上下五千年》,陶醉在美妙的文字里。

最招人喜欢的,还是这竹,美出了十足的家乡味。竹的全身都是宝,外婆经常把竹笋煮成佳肴,煲汤、红烧、清炒,换着花样给我们品尝;心灵手巧的母亲把笋衣剥下来,和着糨糊,缝制成我们的布鞋;能干的父亲把竹竿做成竹椅竹床、竹筷竹篓等;哥哥把枝丫扎成扫帚;我则把竹沫、竹叶等,放在灶底燃烧,发挥其能量……

竹,没有梅花的凌寒斗艳,不如兰花温婉可人,也不具菊花的千娇百媚,但它却有着梅的一身傲骨,有着兰的高雅清俗,有着菊的不趋炎势。历代文人墨客为之留下了无数不朽的诗篇,郑板桥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这是板桥先生对竹的喜爱,也是对竹的品质的最好写照;刘孝先的“无人赏高洁,徒自抱贞心”,表现竹的高雅和圣洁;杨万里的“东风弄巧补残山,一夜吹添玉数竿”,歌颂了竹的蓬勃生机。竹,以其虚心、有节、质坚,而被列入君子范畴。

苏东坡诗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如此之竹,怎可不爱?无论是毛竹、楠竹,还是文竹、箭竹,都让我深深地爱恋着。让我赋词一首来赞美家乡之竹吧——

一剪梅·竹

四季青衫敛碧空,气贯长虹,力挺长虹。筛风弄月傲苍穹,节秀葱茏,叶秀葱茏。若谷虚怀今古崇,梅苑相逢,松岭相逢。郑公惜墨品枯荣,生亦如铜,死亦如铜。

李满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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