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些东西 □谢江洲
应该说是写作,我只能说是“写些东西”,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写作爱好者,我有我的工作,那种话太满了。
写作是一种倾诉,那是教科书上说的;有人说写作是一种娱乐,网上的少壮们动辄月余百万字,确实像是玩儿一般。两者面前我只能默然。
我的理解,说白一点写作是记叙——记事、记人、记景、记情。
早年的写,是为了对得起自己对文辞爱好的延续;是为了对得起父亲从口袋里谨慎地掏出三角六分人民币从散发墨香的书架上抽出贾平凹的《月迹》;是为了对得起终于有一个月的工资能兴高采烈地邮购孙犁先生的全套七卷精装本《孙犁文集》。
一次酒后,有朋曾对我多年爱好调侃,有酒、棋、书法、摄影、乒乓球、写作等十项,大有“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之嫌,现在看来,我思太浅!时间真是好东西,淘汰的仅余酒和写了。虽然父亲、妻子、孩子看了长时间浸淫玉壶的我而不悦,为子为夫为父的我却婉而拒之,我言:酒而写、写而酒,甚乐!实际上这时的写已幻化成自我的一种生活了。
花钱出了本文集。自话自说,文集记述了所处监狱的某时段行程、历史和有趣的“管与教”。确也不易。记述的不管是谁的痕迹,我说哪怕就像流星在空中划过,都算是不遗憾吧。有了这一集,保不准还会有二、有三呢,出书这事儿,有瘾。
嗅着书的油墨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浑身倒是有了一点奋进的力量,有了更好生活的勇气呢!
确也无奈,写些东西真占时费力,这得感谢我的爱人,她给了我大大的支持,妻子开了二十年的车床,每日回家后要烧要洗要养儿要侍老还要照顾我这个无甚大用的丈夫。妻子开明也开朗,倒是她说的——这是他的生活。不得了了,我记住了这话,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地下班回家后,喝粗茶抽劣烟,咳嗽打喷嚏,写妻子说的狗屁文章,最后听她嗔斥一句,看可能换回几文烟酒钱。
这种生活仍然在延续,也快退休了,也没见写出什么优秀文章和作品,郁闷啊!平凡的我时会觉得无聊空虚。我深知,写作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往往你自以为最有思想和力度的佳作绕了几个月暂时发不出去,而你认为平庸的作品又很容易“登台”。
写东西之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任何功利思想,我一直认为它对社会是一种精神产品的贡献,对自我是一种无怨的生活。
有苦闷的时候,也有高兴的时候:编辑电话说有作者打电话要给我文中主人公捐款;有读者与主人公联系,说要和其探讨互动;有电视编导要来监采访“关注”我的采访对象;有大刊名报编辑云游到此来访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有编者网上慕文电邀写文,话中好像马上就要兑现大把钞票,弄得我暗自窃喜;更有酒后我对文友的自得自喜自吹自擂——可怜可爱的写者的平淡生活啊!!
尊敬的我的多年责编梅青女士曾为我文著言:“生命之重、生命之美”。她说:“看到他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生的思索,对生命的审视和拷问,尤其对于生活、生命之美的关注和致力,对生活本身的探究和解析,在他的字里行间随处可见,并被演绎得绚丽多姿”,我这个芸芸众生的小人物写者,偶得此评,足矣!我能不“油然生出一种欲泪的感动”吗?
为文者多好感动。女儿曾在灯下看着专注读刊的我对她母亲说:爸爸流泪了!是的,我感动于刊中人、事的情与美,借着灯影的掩饰,我抹去了脸间的泪线。在多年的写作磨合中,我也初识一些人们说的“煽情”的构建,有不少识与不识的同事朋友们也曾说过看我的作品有流泪的过程,抑或是他们对我文善意好言的赞美,但我深知,这不是煽情之能,这是文中人、事之善、美之力所致!非语句之功矣!
如果我还有能力继续写下去,我要一直努力争取我的写首先要感动我自己,因为生活本来太多感动!感动的生活、感动的文章对我们的思想、道德、情感和意志及良心是有用的!我们的社会需要感动!
对于这种阿Q式的“精神E族”来说,写是一种多彩而有价值的生活。
生命自具应有的光和热,我希望我的写尽量少些平庸、多些出色,更多些欲泪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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