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莲 张效永
去年春天,好友赠我一盆马蹄莲。我把它置于卧室的飘窗上,由于工作繁忙,一直疏于管理,只是周末的时候偶尔松松土、浇浇水。然而,久居静室,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茁壮成长。
马蹄莲和姜、红薯、马铃薯一样,具块茎。去年秋天叶子枯萎后,我把块茎留在了土里。说到这里,倒有些惭愧,好友叮嘱我要在秋天里把块茎挖出,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待到早春再重新栽种。可我竟是怕麻烦,生生简化了程序,这算不得真正的爱花之人,也难以逃脱附庸风雅的嫌疑。庆幸的是,我依然坚持偶尔浇水。
春天还未到,也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沉寂了一个冬天的马蹄莲就已经发芽了。最先冒出地面的是叶基,连着包裹成一团的叶片,分不清具体结构,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欲现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没过几日,叶片缓缓舒展开来,呈心状箭形,长得越来越宽大,越来越厚实,青翠欲滴,缀有白斑,平滑而有光泽。叶基像其它植物的枝茎一样,始终笔直地向上生长,俊拔而端庄。渐渐地,具鞘的叶基又分蘖出许多新的枝茎,慢慢地长成一丛郁郁葱葱的绿植。
三月刚过,一天夜里,偶然发现马蹄莲众多叶基的底部中间,竟然长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枝茎,我猜想,马蹄莲要开花了。有人说,马蹄莲花是君子之花,但我不知道我的马蹄莲花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隐约可见它的花苞呈白色,后来才知道,这个花苞还有一个美丽的学名——佛焰苞。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也是幸福的。前日下班,已是深夜,六岁的女儿竟还在一直等着我,强撑着没有入睡。见我回来,像一只欢快的小山雀,一边兴高采烈地拉我跑去卧室,一边故作神秘、语无伦次地告诉我这个惊喜:“马蹄莲开花啦!”马蹄莲花开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欢喜的同时,更是沉浸在女儿的快乐中。
只见一朵洁白无瑕、宛如马蹄的大花鹤立于众绿之间,挺秀雅致,实在是高贵至极!凑近看,白色的花瓣上泛着点点银光,仿佛迸溅的水花。花瓣中间有一淡黄色、圆柱形肉穗花序,上面附着细细的茸屑。檐部略后仰,具锥状尖头,浆果呈短卵圆形。和煦的春风顺着飘窗悄悄地溜进室内,如果不是特意留心,还真难发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清香,恰恰就是这淡淡的清香,也足以令人心旷神怡了。
马蹄莲花素洁清雅,朴实高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据典,马蹄莲的花是有毒的,内含大量草本钙结晶和生物碱,误食会引起昏眠等中毒症状,但不会释放于空气中。它的块茎也有毒,咀嚼一小块就会引起舌喉肿痛,但可药用,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治烫伤、可预防破伤风,均是取鲜马蹄莲块茎适量,捣烂外敷,切不可内服。这使我对马蹄莲有了更深的认知。
“但令心有赏,岁月任渠催”。静待马蹄莲花开的日子尽管漫长,但是内心却始终充满着无限的期许。相信人生也是如此,但凡有趣的灵魂,内心必定是繁花似锦,洋溢着对生活无尽的热爱。喜欢用文字写下一段经历,抑或一个景致,也是人生的一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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