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去辣味分外香
贾国勇
“葱辣鼻子,蒜辣心,秦椒光辣嘴头筋”,这是形容三种辣味食材的俗语。
故乡的土葱葱白儿短,葱叶儿长,在菜地里从不出风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不过,女主人最怕这种土葱的辣味——在案板上切葱的时候,葱味儿挥发出来,能辣得人鼻涕横流;秦椒颜色鲜红,辣味浓郁,肉厚油大。形如身着红衣的苗条少女,挂在辣椒枝上摇曳。吃到嘴里,还没有待舌头品尝出辣味,嘴唇儿先被辣得麻木,疼得人直吸溜嘴,不停地发出“唏、唏、唏”的嘘声,可见是真的辣;蒜也是土蒜,蒜朵儿极小,蒜瓣儿却不少。故乡有谜语“姐妹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形容的就是这种蒜的形状——有时候,蒜芯儿比蒜瓣儿还要粗壮一些。土蒜极辣,每每做夜工的时候,就在怀里揣上一朵儿土蒜,瞌睡了掰一瓣儿放嘴里咀嚼,辣味儿立时上蹿到头顶,下沉到胸口,钻眼儿般地疼,瞌睡劲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故乡的三辣确实是辣,并非因为辣而一无是处。经过多少代人的琢磨,找到了解决这些辣的办法——腌制成食材,却是上等的菜品,是人们一年四季离不开的佳肴。
腌秦椒非常有讲究:要在秦椒似红未红时采摘。采摘的早了,秦椒还没有熟透,果肉水分大,腌制后缩成了一层薄薄的秦椒皮儿,没有嚼头;采摘的晚了,秦辣先自萎缩成一张皮,无论是怎么腌制,也去不掉辣味儿。除了辣,还是辣,怎么也吃不出腌菜应有风味来。秦椒似红未红时,犹如小麦刚刚灌完浆,生命还没有停止,果肉厚实,水分少,腌制出来果肉几乎没有变化,形状也没有改变。且经过长时间的腌制,秦椒变得越发的红了,给人的食欲感非常强。冬天,大雪封门的时候,围炉而坐,不用生火炒菜,只管一口腌秦辣一口酒,没有多久就感觉浑身冒汗水,再冷的天这时也不冷了,冰雪也变得柔情起来。掂着酒瓶醉醺醺地站在雪中引吭高歌,那情景,那心情,一定是非常的舒坦。
土葱是从春天吃到冬天的青菜。春天里撒下种子,没有多久土葱就“噌、噌、噌”地生长出来了。边种边吃的日子里,一茬儿新葱吃过,另一茬儿新葱又长了出来,即使是到了晚秋,寒霜从天而降,也没能让土葱停止生长。深秋初冬,就到了腌制土葱的季节,把洗净了的土葱放进黄醋中,一天的时间,辣味儿就变成了香味儿,成为可以搭配百菜的“佐材”。最妙处是佐以荤菜,无论是多么油腻的高汤,或是鸡鸭鱼肉,或是山珍海味,不过是放上一根腌土葱,立即就转换了风味,变得清爽可口了。
把腌制的土蒜、秦椒、土葱放在一起时,更是让人垂涎欲滴。从颜色上看,有青有红有白,如一幅淡淡的山水:如果说青的葱把山林映染,红的秦椒是鲜花朵朵,那么,白白的蒜则是天上的云了。只是不知道这云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竟然和山林、鲜花融为一体了。在品尝腌制的三辣时,洒上几滴麻油,醉人的醇香很快就氤氲满屋。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你才会真正地明了中华餐饮文化中“色香味俱佳”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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