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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张引娣

渭南日报 2021-03-25 23:58 大字

窗外是一行树,七八棵红叶李中夹着一棵玉兰树,树下是三张连椅。

我在窗内工作,埋头伏案,从来没有注意窗外的树,觉得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树和人,外和内,一个能享受到阳光的垂青,一个只能望“阳”兴叹。

近来,颈椎时时闹些小情绪,我不得不对它多加照顾。于是在伏案之余,偶尔端杯清茶,去窗口走走。这一走,让我大开眼界。

先是正月里一个下雨的中午,我信步踱到窗前。啊,窗外那行树,竟然有一棵树枝头上是十几朵乳白的花骨朵,有三四朵已经迫不及待张开小嘴,一叶叶白色的花瓣隐约可见,其余的一个个鼓鼓囊囊,马上要绽开笑脸。苍灰的树干,不见一片绿叶,枝头站着一个个可爱的花骨朵,在细雨中清新靓丽。我惊讶她们不同于我们往日所说的“红花还需绿叶衬”。光秃秃的枝干,一个个花骨朵站在枝头,不惧寂寞,不怕风吹雨打,如勇敢的弄潮儿。何况还在正月,春寒料峭,我有点替她们担心。

有了这份牵挂,去窗口的次数就多了,而她们,也实在是攒足了劲努力绽放,一天一个样。今天还似一个少女羞涩地咧开小口,明天便合不拢嘴,后天就如一个少妇大大方方,开怀大笑。望着她们,一朵朵碗口大的乳白色的花,我不禁羡慕起来,羡慕她们的无所顾忌,努力绽放。在寒意依然的正月,窗外这棵树让我记住了她——玉兰。

一留意,才发觉不光是我,所有路过或看见的人,都会朝她望望,目光里是羡慕,是赞许。玉兰少了两朵,是爱美的孩子摘走了,还是昨夜的风儿吹落了,我不得而知,只是有些惋惜。一天、两天……玉兰树上的花渐渐变少,我有些着急,难道真的要“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我不忍心去看,不想眼睁睁看着她们一天天悄然离去。可是,又不能不去,生怕再看时,只留下空落落的树。纠结中,我目送着玉兰树上的花渐渐消失。

我重新回到座位,逼迫自己不去想窗外的花事。

可是,过了不久,我发现了一个变化,虽说玉兰花悄悄隐退,可她旁边的红叶李似乎在蠢蠢欲动。果不其然,两三天后,这一排红叶李枝头星星点点,粉色的小不点儿挨挨挤挤,窃窃私语。我又来到窗口,看含苞待放的花海中,这儿爆出一个花蕾,那儿开出两朵白花……忽然一个清晨,一个熙熙攘攘的花海映亮了窗子。窗外的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上下左右,一朵紧挨一朵,密密麻麻,乱而有序,每棵树都戴上了像伞一样的花帽。如果说,玉兰花当初似一位端庄优雅的贵妇人,高傲大方,那么,红叶李这些花就是一位位小家碧玉,温暖人心。

我瞬间明白了,窗外的花,她们和我们窗内的人一样,各有各的脾性,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花期。我们不能苛求,她们都一样是温文尔雅的淑女,或是干练热情的女强人。她们有大朵的玉兰,也有小而密的红叶李,还有国色天香的牡丹……

窗外的花事告诉我们,日子没有空白,世界永远都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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