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黄河岸边
孙秀芳
我家住在黄河岸边,村子离岸不足三里地。
我童年的记忆大都与黄河岸有关。树林里摘槐花、捉知了、捡蝉皮、摘桑葚、采蘑菇、水涨水落后小河沟里摸鱼捉虾、为捡柴禾与护林人捉迷藏等。
从我有记忆起,每年到黄河汛期就全民防洪,洪水大的时候,牛羊等牲畜都提前被赶到高处或山上以防不测,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已过半个世纪年龄的我,从未见过黄河决堤的事发生。自从长大离开了家,黄河岸离我越来越远。记得有且仅有一次领着孩子亲临过,看着滚滚河流,给孩子讲她妈妈的童年趣事。
前几天得闲去妹妹(婆家)家做客,妹妹家也住黄河岸边,不过是和我们老家隔河相望,妹夫介绍说我们村有三个姑娘嫁到了他们村。这让我想起老辈人曾讲过两岸不作亲的说法,旧时因过河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万般无奈下借助牛力来过河,寻黄河附近一最狭窄处,把牛推进河里,人拽着牛尾巴过到河对岸,过一次河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后来有了船,两岸来往靠一个小木船摆渡,若是遇河水量大或是汛期,渡船就要停摆,在这时期恰巧碰上两家有事,或者出嫁姑娘受了委屈想家了,任你眼望对岸泪流成河,也无计可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岸交通从木船到渡轮到浮桥再到铁架桥,黄河不再是交通的阻隔,“两岸不作亲”的说法早已被打破。
一部黄河交通变迁史就是两岸人民征服黄河的编年史。沿着家乡河对岸的大堤行走,面对着久离的黄河,眺望着黑黢黢的远山,看着这亲近的河水,一种想大声呼喊的感觉沸腾于心,一种回家的感觉弥漫全身。只见这里石头垒就的波浪状长堤固若金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个石垛陈列,这是防险应急的储备。历代黄河人眼中,决塞之事比天大,这是黄河标准化堤防,为百年之筑。
听着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声,沿河岸游走,不断有老人们在树荫下乘凉聊天。他们都是一辈子守着黄河走来,曾被泛滥的河水颠沛流离过,更为改变生活、命运在治黄斗争中拼过命、流过血。
年逾古稀的哥哥曾告诉我,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我们村还是黄沙一片,黄风劲吹,人若躺在沙滩上,半小时后就会被黄沙埋住。曾有过人均年收成十斤麦子、五年不见新媳妇进村的“纪录”。当时县里派来工作组进村,为首的是曹局长立下誓言,一定要改变村里的面貌状况,制订下第一个五年计划,带领村民植树造林,防洪固沙。为此曹局长亲自编写了《赞姜庄》来绘就蓝图,给村民鼓舞士气,并编成快板让哥哥们来传唱。也正是有这样的一代代党的带头人和两岸人民群众一起共同探索、奋斗,才有了黄河六十多年不决堤的历史创举和两岸人民由怕黄河到爱黄河的根本性转变。
如今走在岸堤上,树木葱郁,庄稼葳蕤,彰显着河滩淤地的肥沃劲壮。正好路过一滩梨园的时候,妹夫介绍说,这片梨园远近闻名,果子脆甜可口无渣核小,小小村庄硬是靠着一滩梨园富裕了起来。
妹妹家也许不能和邻村比,但也足以让我这城里人好生羡慕。三口之家,住着近乎别墅的院落,庭院里几种果树硕果累累,庭院外绿色蔬菜自给自足。儿子在部队服役,妹妹妹夫农忙时种地,农闲时打工,吃穿用度和城里相差无几,远没有了原来的城乡差别。
我家住在黄河岸边。
黄河这条哺育了世世代代华夏儿女的母亲河,从远古而来,从巴颜喀拉山走来,她带着恢宏的气韵,带着黄土高原的色彩,波澜壮阔,奔腾不息。我是黄河人,我们是黄河人!保护黄河,传承弘扬黄河文化是新时代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黄河永安澜,生态发展黄河两岸”这一新的大合唱正在黄河两岸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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