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假装自杀反致女友溺亡：获刑12年半判轻了吗
■观察家
这起案件，司法机关在量刑定罪时，综合考虑了本案所涉及的所有因素，体现了法律宽严相济的精神，不宜简单断定处罚“太轻”。
江苏淮安“男子假装自杀，女友相救溺亡”的案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2019年2月的一天凌晨，男子李某酒后同女友孙某吵架，之后假装跳河自杀。女友孙某明知自己不会游泳，还是下河施救，结果却被男友“拖至深水区”导致溺水身亡。李某被判犯故意杀人罪，获刑12年6个月，剥夺政治权利3年。李某认罪服判，未予上诉。
这一判决结果引发轩然大波。不少人认为既然已经是故意杀人，为什么判得这么轻？本案的承办检察官做出公开回应，从李某属于临时起意、有认罪认罚情节等方面，详细分析了本案的定罪理由。
司法机关将本案认定为“间接故意杀人”，这有别于过失致人死亡、直接故意杀人。
所谓“直接故意”，是行为人主动追求犯罪结果的发生，通过行动来实现犯罪目的。而“间接故意”，它不是积极追求犯罪结果的发生，而是明知其行为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结果，却采取了“放任”态度。
而“过失致人死亡”的主观心态，是“应当预见”却没有预见到危害结果的发生。在刑法理论上，“间接故意”和“过失”有相似的地方，这也是相关案件定性比较困难的原因。
前者核心是“放任”，后者的核心是“没有预见”，但“间接故意”杀人仍是故意杀人。
从案情来看，李某不会游泳，当时跳河的目的是为让女友“哄”自己，不是主动追求杀害女友这个犯罪结果的发生，所以不是“直接故意犯罪”。
而从检方提供的一系列证据来看，李某对于女友溺亡这个结果所采取的态度是“放任”——虽然不积极追求，但对女友在危险的处境之下的死亡，采取了“满不在乎”的态度。这就不属于“过失”心态，因为李某有强行将女友拖到深水区的行为，已经是在对女友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要看到，本案和设圈套溺毙女友的故意谋杀行为，行为人主观恶性还是要低不少，检方将之称为“酒后失控，借题发挥”，加上被告人积极认罪悔罪、赔偿、取得谅解，社会危害、主观恶性，有别于普通的谋杀案，所以仅获刑12年半，这也体现了法律宽严相济的精神。
就本案的舆论场发酵来看，网友的讨论应在合法的渠道内有序展开，不能用“键盘柯南”来代替严密的司法调查取证，脑补出一个“心机男杀害女友”的故事，一定要让司法机关“完形填空”。
本案是一起步步升级的悲剧，这也提醒恋爱中的男女，要珍惜生命、敬畏法律，不要拿生命去要挟对方。
开玩笑、闹纠纷、求哄要有度。否则，自己死了是悲剧；害对方死了，自己也构成犯罪。到头来，追悔莫及。
□沈彬（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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