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有每一代的过年记忆
编者按:就地过年,每个人都了不起。澎湃评论部推出春节特别策划《就地过年》,浓浓中国年里每一个就地过年背后都有一份朴实令人动容的深沉情感。此为系列第二十篇。
朗读:陆斯嘉
就地过年对我来说,早就已经是习惯了的一种生活方式。
常年在北京工作,老家在江苏,第一次就地过年是因为孩子刚出生,怕旅途折腾。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小家庭独自过年,不凑春运的热闹,宁愿暑假等时间回老家,让孩子有充分时间陪爷爷奶奶。
在我还单身的时候,确实无法想象过年不能和家人团聚。那时候没有高铁,抢票很难,可无论是半夜排队、还是找黄牛托关系,总是要搞到回家的票才安心。
现在想想,那时候每年春运期间的抢票,都成了别样温馨的回忆。因为那份难和折腾,也赋予了回家更多的珍贵意味。
扩展开来想,我们现在对春节、对过年的很多美好回忆,背后其实也都有“不容易”的因素。久远之前的春节可贵,是因为经济条件所限,只有春节才能穿新衣服、吃好东西;现在春节可贵,是因为打工人很少机会和父母亲友见面,春节几天是难得的沟通交流机会……
所以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年代,对于“年”其实都有不同的记忆,不是某种统一的叙事所能涵盖的。
在最初小家庭就地过年的时候,我也还“操心”,没有准备年夜饭、烟花爆竹、走访亲戚的那些热闹环节,“年”的记忆是不是到孩子这一代就中断了?
所以也曾努力想要保持一些仪式感,比如让孩子自己写春联、一起张贴,给孩子买新衣服、新礼物,带着去逛庙会、看电影等等。可是显然,我们以为的这些仪式感,在孩子那里确实很难得到什么走心的回应。
我们小时候把贴春联看的无比神圣,很大程度是因为,父母对春联就有一种朴素的信仰。他们真诚的认为春联带着神圣的寓意,因为他们的庄重认真,所以在孩子的我们眼里,这也是神圣的事情。
可远离故乡的我,早就没有了那种朴素的信仰。无论怎么“伪装”,孩子也不可能从我这里感受到贴春联这个仪式的神圣性,当这个仪式再没什么趣味可言的时候,要留下什么记忆,恐怕也很难了。
至于新衣服、新礼物这些,更不可能留下属于春节的关联记忆。在我小时候,要买件心仪的衣服不是容易的事。春节前买一件新衣服,要挂在衣橱好多天,只有春节那天才能开始穿。春节前自己会在镜子前偷偷穿好多遍,那件被延迟满足的衣服,因而能在记忆里永恒。
可现在,我春节前说要买新年礼物,征询孩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12岁的女儿想了两个星期也不知道要什么。因为平时多数想买的东西,都能很快得到满足,也就没有珍惜的意识。至于买件新衣服,更不可能被打上春节烙印而留在记忆里了。
在我们眼里,这似乎有些忧伤,我们体验过的、珍惜的“年”的记忆,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想想我们的孩子,他们既然没有体验过,也就无所谓失去。其实,即便不是就地过年,回到我的故乡,孩子们能看到的也无非是走亲串友、吃吃喝喝,很多我们珍视的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都无法留在他们的记忆里。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生命体验,“年”在子女们那里意味着什么,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唯有交给时间了。(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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