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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过年华发忆

安徽工人日报 2021-02-07 03:53 大字

年过半百,过年无数,只觉庚子鼠年春节最是没个滋味,就盼着牛气能冲天,冲走新冠疫情,让春节重新热闹起来。

都说大人盼种田,小孩盼过年。回忆儿时,“快过年了吗”是我们问得最多的话,而大人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快了快了”。孩子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快了”是多久,总之听到快了就特开心!

终于盼到了年关,看到父母去裁缝店拿回为一家大小提前量身定做的新衣服,就知道,年真的近在眼前了。

父亲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邻居们总是早早送来红纸请他写春联。那几天,楼上楼下、桌上凳边,到处都是墨迹未干的春联。父亲为乡亲们写春联时,母亲则带着我们打扫卫生,被铺蚊帐、桌椅板凳都要擦上几遍,给人感觉就是焕然一新,舒服!

到了腊月廿五左右,家家户户都在油炸红烧肉、炸粄子,不出家门都能闻到空气中飘浮的香味。客家人淳朴善良,热情大方,自家先炸了粄子,只要知道谁家还没有开炸,就会端一碗过去让尝鲜。谁家都有孩子,有几个不是馋猫,闻香流口水,要是自家没有,准会哭个稀里哗啦,弄得大人心烦意乱。

记得我家炸粄子,都是父亲一手炸,母亲和我们只管做。有一次我和弟弟趁父亲在外接待来客,就各做了一个人样粄子,偷偷放到油锅里,一会儿指着油锅里的人粄子互相打击;“你技术太差,你看你的头都掉了,身体也开花了。” “你的技术也好不到哪里,你看你的手脚都断了。”这些话被回到灶房的父亲听到了,虎着脸瞪着我们,看他不怒自威之样,我们吓得赶紧逃之夭夭。母亲接着训了我们一通,扬言再有一句衰话就莫想吃一个粄子。

小孩子盼着过年,除了因为可以一身簇新,更开心的是有压岁钱。记得读小学二年级时,刚吃完年夜饭,二伯父就过来发了枚五分钱的硬币,还说如果学习有进步,明年过年就翻倍。我开心死了,这可是第一次领到那么多的赏钱啊,特地跑到邻家炫耀。可天一黑,硬币就被母亲“拐骗”了去,美其名曰怕我弄丢、替我保管。心里虽有一万个不乐意,可母亲是二当家,自个儿的幸福掌握在她手里,岂能不从?

除夕夜,我们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就等着大人们开门放鞭炮。看着大人刷牙洗脸后,在菩萨面前焚香点烛,虔诚地磕头跪拜,祈求菩萨保佑全家大小平安无事、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然后徐徐打开大门,在大门口先放几个二响炮,再点燃一小挂鞭炮,就算是去旧迎新了。

捣蛋的孩子们,无论大人几点开门放鞭炮,听到响声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在各家家门口捡散开的鞭炮。那时生活条件太差,每家也只能放一小挂意思下,又有多少散开未爆的鞭炮呢?

春节期间跟着父母去做客,无论孩子怎么不懂事,父母都不敢当众打骂,亲戚也会一直劝解说小孩子嘛,都这样,别在意。

岁月匆匆,轮到我们当家时,最怕自家孩子和别家孩子对比粄子的数量,大家都炸好几斗米的粄子。最多时我炸过五斗米,因为怕炸得太嫩会坏得快,每锅粄子都得炸上个把小时,以便挨到端午节还能保持原汁原味。见到邻居,问得最多的是你家炸了几斗米粄子或你家炸了几缸粄子呀。

那时每家每户都用缸装粄子,以至到了三月边,大人还会取笑别人的小孩,你家还有几缸的粄子?大年初一带着孩子去邻居家拜年,若看到他们不听话,胡作非为,觉得挺没面子,但又不敢打骂,此时才深深地体会到那时父母的苦心教育。

回忆生命中走过的每一个春节,只感余音缭绕,对那些永远缺席的亲人充满感念,对一拨又一拨孩子带来的热闹如痴如醉。春节是遍地红色的节日,更是幸福温馨的日子,团圆和平安永远是人生的主题歌。

新年希望真能万象更新,给笼罩着灾害的世界一个诗和远方,如我期许的那样,老树开新花,以自然的绽放姿态,守着清新的农村,为世间的万紫千红添一份生气。

许下心愿和深情,祈祷新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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