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去单位值班
□姜德照
去年的大年三十，我开车去单位值班。虽然交通管理部门的单双号限号期限刚过，可往日车水马龙的马路依然寂静了很多。此时的我，没有一点与过节相关的喜悦，也许人们的喜怒哀乐情绪大都与年龄和心境相关，此时早已不年轻的我，已失去春节到来的那种新鲜感。在我平静如一潭碧绿湖水的内心之中，所谓的春节，其实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某一天而已，与往日的每一天没有多大的差别。偶尔有鞭炮声在远处响起，那急促的声音，好像在提醒此刻开车行驶的我：今天是新春佳节到来之前最后的一个日子。而我到办公室值班，也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在履行一个公职人员的职责的同时，与马上又要过去的一年静静地告别。
作为学校这样的单位，假期是最没人气的时刻，数千教职工放假回家，数万学生放假赶火车奔赴四面八方，偌大的校园只有保卫和传达室人员在岗位上轻松地溜达，几幢办公楼前零落地停放着几辆小车，应该是与我一样到单位履职值班的人员开来的。
到了办公室，先简单收拾一下屋里的卫生，让那些眼睛看得到的垃圾都归拢到垃圾箱去，然后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流逝的过去一年的每一个日子在眼前一幕幕闪现。办公桌前的文件橱玻璃后面，是我带过的已经走出校园的班级同学的毕业合影，有几年前毕业的班级，也有刚刚过去一年毕业的班级，那些一如既往的灿烂青春笑脸，是绽放在人生最美好时代的一个最璀璨的情景。每一张照片中的学生都是一律的青葱和年轻，而照片中的我，却一张比一张留下岁月雕刻的痕迹，这也许就是大学老师职业的特殊性，迎来的是年轻人，送走的依然是年轻人，而老师却在一年又一年后不再年轻。然后再看桌子上自己刚出版的散文作品集，那散发着油印气息的书本，凝聚着我三年间发表过的几乎全部散文作品。我是带着情怀在做我的事情，一边是送走成材成长的年轻的大学生，一边又用笔记录下自己生活的每一点感触，用文字代表自己说话。再就是几个征文获奖证书，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不用金钱代替表彰的尤其值得珍惜。人的一生确实很短暂，屈指算来也就那么几十年的光景，已经渐渐远去的一年中的印象深刻的每一个情景，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而我们的生命却那么不可遏制地早已走远。每一年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是最难忘和最值得怀念的时刻，而其他日子就如同过眼烟云，一晃而去。
在这个时刻值班，其实极少有电话和来人打扰，你可以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去静静地回忆过去一年的每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时刻。此时网上不断呈现的是新冠肺炎疫情在持续告急，到处都是播报新增确诊病例的消息，好像一块乌黑的云彩，沉重地悬挂在这个新春佳节明朗的天上，隐隐约约让人感觉有点高兴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突然让我想到，我带的班级中有一位青海籍的学生，去了湖北武汉的亲戚家过春节，这无形间增添了我的忧郁感。值得庆幸的是校园里上千上万的学生都鸟群归巢一般各自回乡，大学校园的疫情防控并不那么紧迫而急切。
2021年的新春脚步声逐渐走近了，此时此刻的我在想，倘若我们把生命当成诗，把奋斗当成歌，无论新春过后的哪一个日子，都会灿烂如诗歌。真的，我们更应看重所有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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