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龙山读放鹤亭
窦永堂
苏轼在徐州任知州两年,结交了许多朋友,其中一位平民朋友是张山人。张山人原名张天骥,年轻时就看破红尘,无意入仕,隐居于云龙山下,醉心于道家修身养性之术,苏轼早年也曾受道家思想熏陶,加上仕途坎坷,更助长了放达旷逸的性格。因此,他与张山人的感情十分投洽。苏轼常在公暇与宾客僚吏同游云龙山,并到张山人隐居的小山村去拜访他。张山人驯养了两只鹤,并在云龙山顶修建了一座草亭,名为“放鹤亭”,苏轼为此于元丰元年(1078年)十一月八日写下《放鹤亭记》,意在表现内心的清淡与空灵,以及寄情山水之间、免去世俗凡尘纠纷的闲适。
一
苏轼与张山人的二人世界,都在这一片飞翔的羽翼上载着。
维系苏轼与张山人交往的,完全是听从心灵召唤的体认与观照,两个灵魂的盛大绽放,以异乎寻常的迷醉相互慰藉。
这一片飞翔的羽翼,只为苏轼和张山人的旷达自适、避世离俗而舞。
双鹤身处“异境”:连绵起伏,首尾相衔,隐隐约约,合成一环的云龙山,唯有西向一面断开空缺,令人称奇。云龙山仿佛早就执着地等在那里,静待迎风而立,恰巧可以安放高蹈视觉的放鹤亭遥遥凌空,并非天工不足。
连绵不断、层峰累累接脉的云龙山,却偏偏于此留白,堪称笔断意连或意到笔不逮。与其称之为“缺”,毋宁言之为一直在等放鹤亭凌空飞渡的“场口”,称之为预留庶几更能接近本义。
萦湖而绕的云龙山,渌波轻卷的云龙湖,一阵阵倏然而来而去的晨曦与暮霭,与不惹尘埃的世外天光随物赋形,陶醉与喜悦之情难以言喻。恍如隔世的充盈里,一座将旷世的卷秩与丹青交给原生态的舞台就此诞生。
得此“场口”,机缘已定。
二
这一片飞翔的羽翼,只为苏轼和张山人的潇洒出尘之姿而舞。
借雨雾之醉、烟霞之轻,借恍如隔世的烟波浩渺,萦峰带湖、孤高娉婷的放鹤亭,这悬挂玉屏烟树、飘然欲飞的身姿,这与刻意无关的翘檐叠起,这探询与辨识变幻莫测的飞翼,这秩序之外的静美,这暗生潮汐的背景转换,一律摄人魂魄。
接梦连绵不断、层峰累累的云龙山,以自在与坚定临空攀援的放鹤亭,就此将无边旷达的心事交给灵魂高位,从而让同样早早备齐了风骨的双鹤,以完美抒情的方式凌波起舞。
三
这一片飞翔的羽翼,只为苏轼和张山人寄意山水、尽得自然之趣而舞。
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琴声悠扬,在湖光与山色的大背景下,这“甚驯而善飞”的双鹤,以倾心的姿态肝胆相照,疏影梦幻之源。
由近及远的双鹤,于烟波浩渺之上,一笔笔荡开另一种山湖之阔。叶片之上的春夏秋冬,这云龙山与云龙湖的另一神色,进一步拆分与整合澄澈与透明,给了双鹤梦境铺排的变幻场景。
双鹤以自由风行之姿潇洒出世。飞掠而过的鹤之尾羽,瞄准水草摇曳最轻的时机准备收敛羽翼,散碎灵动的小片光斑近乎轻歌自白,于水草之上几难留痕。
倏然之间,羽翼于收敛之际撑起尾羽,翼展最大化的袖珍扇面,堪堪化解微雨垂注之重,几滴轻度练习滑落的水滴,得以在尾羽边缘惊险着陆……
四
这一片飞翔的羽翼,只为苏轼和张山人的杯酒人生而舞。
这是“惯与先生为酒伴,不嫌刺史亦颜开”的苏轼,这是“读书北窗竹,酿酒南园水”的张山人,把酒临风,对酌放歌,心醉神往,浩浩磊落、恬适达观之气充沛。
有你,我不再独自酤酒与独酌。
貌似凌乱却并不失序的人生,于精神再造一个时空,给灵魂一个烙下个体印记的田园,肉身失真,从对方那里认出另一个自己。
云龙湖之晶莹剔透,一如起荧的翡翠,圆润灵动,水绕山环,纤尘也无的萦绕与每一次轻叩,皆有舒展清扬、毫无混沌嘈杂之音,俯仰都是怀璧的方式,一湖水凝成清冽的一滴,铿然斟进一杯酒里……
隐逸、醉心山林的情怀之下,功名利禄不及一杯酒的分量。
五
公元两千零一十九年,夏季的一日,距离北宋元丰元年接近千载之后,放鹤亭仍为大片光芒覆盖。
这飘然若仙、平添物外逸兴的放鹤亭;
这遗世独存、不惹半丝尘埃的放鹤亭;
这天趣盎然、生机浩荡的放鹤亭;
这满目沧桑,却并不孤寂的放鹤亭;
这撩人心扉,仍有那么多的呼吸与心跳为之大尺度打开的放鹤亭……
“放鹤亭从来都是敞亮、敞开的。”在放鹤亭,得遇徐州报业传媒集团原小影,一位清丽和脱俗得让人暗暗称奇的姑娘,少女时代野得这放鹤亭周边都是自己影子的原小影,眸子晶莹,越过放鹤亭的仍是天性与自由的张望。
远眺,朝放而暮归的双鹤,擅长共鸣的羽翼与心跳,仿佛依然放浪于山水之间,池塘边、田野里,双鹤为图景迷醉的倒影写意,于铺天盖地的云层之上凌空翻飞,寻觅你前世未曾失去的约定与来世隐匿中丰盈的梦境……
长空抒情,仿佛生出了新鲜羽翼的双鹤,携视野阔大的长镜头,穿越千里万里时空翩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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