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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不是只有一地鸡毛

济南时报 2020-12-20 14:03 大字

□新时报记者 江丹

沉默似乎正在成为中年人社交网络上的一大特征,他们不评论,甚至不转发,如果没有留痕功能,都不知道他们曾经来过。即使是那些尖锐的关于中年人的话题,他们也很少发声,放任一群尚未到中年的年轻网友凭借无限的想象和假设去争论。

很多中年人的生活看上去好像乏善可陈,就是在这种匮乏中,分享的动力消失殆尽。他们可能也根本没有分享的时间,拍下照片,选择照片,修理照片,上传照片,还要再配上一段文字。点击发送并不意味着分享完成,他们还得花时间关注评论,回复评论,而且还要费心费力让这种互动看起来生动有趣。比起这种装饰生活所提供的情绪价值,他们的时间要用来创造更大的实用价值。

很多中年人都是在一种不停歇的忙碌中闪过一天又一天,忙事业,忙家庭。如果说事业上的忙碌能快速地带来一种成就感,那么家庭的忙碌有时却会让人怀疑是陷入了一地鸡毛,永远也扫不干净,总会有几根在空气的波动中旋转上升,轻轻地落到某个不起眼或者够不到的角落里。

美国作家大卫·塞达里斯在生活随笔集《卡利普索》里,便写了家庭生活里这些除不尽的“鸡毛”,但他不是简单粗暴地诉苦和抱怨,而是在一种密集的幽默自嘲中,让我们感受到藏在其中的那些温情。人到中年,他要面对很多突然而至的人生意外,也会在与家人相处的某个瞬间,察觉到一些前半生的时间积累并没有带来的感悟,当然,他也撕开了很多中年人人生的包装纸,让读者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一篇《陪伴》中,塞达里斯用一种幽

默但是略显刻薄的语言向我们展示了中年人如何通过一栋房子来收获掌控感的故事。中年人或许会对其中的描写产生强烈的熟悉感。塞达里斯买了一栋大房子,大到有两间可以真正称之为客房的客房,里面有真正的床,还提供了行李架,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不是在客厅里摆一张沙发床凑合。当客人来到时,塞达里斯会带着他们去看客房,让他们随意挑选其中一间。

“我通常会说:‘如果你想要用淋浴或者浴缸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楼上的第二间客房。那儿也有一个行李架。’听着自己假惺惺地说出这些话,中年特有的满足感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没错,我的发色日渐灰白,发量越发稀疏。但那又如何?我可是拥有两间客房的人。”

当客人来到时,塞达里斯和伴侣休的关系也会进入另一种状态,他们要扮演一对完美恋人,不能有争吵。“当我讲述一个他已经熟到能和我表演双簧的故事时,他必须假装从没听说,并且要表现得和客人一样有兴趣,甚至更有兴趣。”这是中年人想要拥有和展示的一种体面,不仅要有一栋大房子,而且房子里的生活要温馨和睦,这意味着一个层面上的成功。而当客人离开,表演也就结束,塞达里斯和休也就变回了没那么优秀的自己。

如果说这一篇让中年读者会心一笑,那么第二篇《只剩下我们五个了》则是扑面而来的忧伤。塞达里斯得知最小的妹妹蒂凡尼自杀了,“我当时在达拉斯机场,从一部白色公用电话上得知了这个消息。……这期间我的思绪一直围绕着我这日益缩小的家庭。我们都会对父母的去世有所准备,可谁会预料到兄弟姐妹的离开呢?”

在另一篇《灵魂世界》里,其他的姐妹都希望借身边的一些异象证明蒂凡尼还在家人身边,但是塞达里斯却坚持不承认那些与自己死去的妹妹有关。这种回避出于愧疚,他关上了自己与妹妹之间的一扇门,也没有在妹妹需要他的时候伸出援手。这是塞达里斯对自己灵魂的一场剖析,也是对读者的一种启示,我们到底该如何面对那些无意中造成的遗憾?

在最后一篇《科米备忘录》里,他写了自己与执着于“孤独终老”的父亲的故事。父亲已经年迈,自己生活有许多困难,但是依然坚持独居于留着孩子母亲气息的房子里。人到中年的我们,已经不再是父母庇佑下的孩子,甚至自己也已经做了父亲或者母亲,可是,即便这样,就真的能理解自己的父母吗?那些曾经与父母的争吵是否真的被我们扔进了人生的垃圾桶?

这本随笔集是塞达里斯与家人生活的片段记录,但“卡利普索”到底是什么?这个名字与他自己有关。他要将从自己身体里割下的一颗肿瘤喂给他付出了很多感情的一只鳄龟,而他却发现这只鳄龟不是只属于他自己。

“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那感觉就像你养的猫在外面有自己的私生活,然后你的邻居都管它叫卡利普索之类的蠢名字一样,更糟糕的是它对你的爱和对你邻居的爱一样多,也就是说都是零。你们俩的全部感情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但是没关系,姐姐丽萨帮他保管了这颗没有被投喂出去的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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