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家乡白菜香
□李小平
一年四季,餐桌上总少不了两样菜,一是白菜,一是土豆。但当国家把土豆宣布为主粮后,土豆似乎抬高了身价,有了个时髦的名字——马铃薯,唯独冰清玉洁的白菜依然保留本色,以最低廉的“白菜价”,提供给人们绿色丰富的营养,让百姓的生活依然有滋有味。
龙川河流域可以说是一村一品,白菜主要产在大柳村的寺沟和蒲家庄,这里土质好、水质好,种出来的白菜味道香、鲜,当地百姓已经走上了精耕细作的新型农业道路,别小看那两三分地,经济效益还蛮大的。
“头伏萝卜二伏菜。”家乡人从来不误农时,麦子收割,匆忙地翻地、整地、灌地,把储好的农家肥运到地里,盘窝点播。白菜的苗期一般在立秋前后,种子发芽,破土而出,对叶相生,就该除草松土了。再过些日子,长到4-6叶时,就可以匀苗翻周围的土了。
匀苗之后,白菜便扎稳了根,蓄足了力量开始膨胀式的生长。白露前到秋分时节,白菜为莲座期,似绿莲盛放。在秋分到立冬,是白菜的包心期,白菜就成熟了。白菜从苗期到包心期,一般要八、九十天,小雪前后,就该砍菜储存了。
生长期内的白菜,根据墒情还得灌几次水,家乡人们用无污染的井水或者寺沟里流出来的山泉水灌溉,这样既无病害,又增加了白菜香、鲜的口感,绝对的绿色、安全。
白菜是家乡人常种的,家家的菜园里都会有一大片,小雪前后,乡亲们开始收菜,一棵棵水灵灵的大白菜,穿着白衣绿裙回到家里。白有玉的温润,绿有翡翠的嫩绿,根部的白沿着叶茎一路慢慢浸染成墨绿的叶子,之后层层叠翠,相互包容。
家乡的冬天,漫长而寒冷,窗外冰雪覆盖,这个时节,白菜就成了餐桌上的主角,亲热、朴素,最为贴近生活。谁说农民的生活没有诗意?这些白菜便是诗意的精髓。他们能够充足施展人的设想,从最原始的白菜面糊糊到白菜一锅面片,到白菜炖粉条、白菜馅饺子、白菜包子、火锅白菜,就是最简单的泡白菜、白菜酸菜,充分体现出了浑厚的性情。庄户人家,冬天里几乎顿顿白菜,由此,一棵普普通通的大白菜便衍生出很多种吃法来,成了冬天的美味。尤其到年关庄里杀猪时,用白菜、粉条和萝卜干烩上一锅鲜美的杀猪菜,整个村子便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了。
此时,年迈的父亲盘膝在炕头,煮一罐绿茶,听着一段秦腔,陶醉在慢吞吞的时间里。母亲炒一盘老白菜,熬一锅玉米粥,顿时满屋生香,幸福的涟漪在额头荡漾。他们相依而伴,默默无言,白菜的清气润泽了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白菜,“百财”的谐音,这两个字眼始终氤氲在心头,淡雅而又温馨。我微微地把它们摆放在厨房的一个角落,片片清白淡绿的叶子好像父母慈祥的眼睛,咀嚼中淡雅的幽香充盈了每一天的生活,白菜相伴,冬天不再寂寞。
今年的白菜陆续上市,看着乡亲们骑着电三轮载着一车车白菜穿行于小镇的大街小巷、换成微信钱包里蹭蹭上涨的数字、幸福的笑容洋溢在他们脸上的时候,心里那份幸福感是那么踏实,一如我站在生长白菜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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