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背后竞争残酷 后浪奔涌25岁已老

文/半岛全媒体记者钟闻廷图/大乔

问当模特能赚多少钱这个问题,就像问开饭店能赚多少钱一样,要看开的是早餐摊卖油条,还是五星级大酒店餐饮住宿一条龙。每个行业中,都有底层打工者也有高精尖人才,模特行业也不例外。

价格战背后

是“心理战”

模特招聘启事里的“面上自报费用”是什么意思?要4个人会选8～10个人入围,这8～10个人自己报出劳务费,客户从中按性价比选择。“通常认定了身价就不愿轻易改变,比如说我的心理价位是一场500元,哪怕知道某同行会报400元,我也不会自贬身价。因为我接了这一场400元,就意味着以后在400元的范畴里了。”从业人员介绍道。

虽然说又高又漂亮的女生是稀缺资源,但是做模特的美女从不稀缺。对很多新人来说,哪怕不给钱也跃跃欲试去当模特。现在十五六岁出道很正常,二十三岁就是资深模特,过二十五岁就算圈中元老了。“在模特行业,更新换代就是这么残酷而迅速。”从业者坦言。

除了自报价,更多客户会直接告知“费用范围”。比如在五星级酒店中的服装发布会,费用范围在300～800元,如果在服装批发市场中的发布会,费用范围就会降到200～500元,哪怕参加的都是同一批模特,费用也会因为演出整体档次和客户预算而不同。那在“费用范围”内到底是300元还是800元?这就要看人定价,模特在舞台上能展现的全部美貌,就是衡量具体费用的标准。

当然,最最简单粗暴也最受欢迎的,就是直接告知费用。“面试和演出的时间地点如下,费用500元能接的小窗”,发布这种讯息的客户比较直接,只要把活干好报酬都一样。

定人必到场

维权却很难

400多人的模特群里时常有招聘启事发布,常有活动时间“撞车”的情况,这就会有一个问题:一名模特刚面试通过下周六报酬500元的活动,又有下周六报酬600元的活动发布,那这名模特可以继续面试600元的活动吗?

“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签署,但这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契约精神。”据从业人员介绍,活动一旦定人,除非天灾人祸,否则模特务必到场。一旦有一次“耍小聪明”被曝光,这名模特的诚信就会被打上问号,并且在很长时间里都会令经纪人或者领队不敢再用。

这就像演员档期一样,区别是演员接戏会有比较规范的合同签约,而模特行业基本上是靠约定俗成的行内规矩自我约束。这个约束对于模特比较严格,但是对于中介公司或者雇主基本没有束缚,模特万一碰上活动取消或者费用拖欠不结款等问题,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很难维权。

另外,普通人很少经历的面试,模特一个月可能就会经历很多次。记者在数次面试中总结经验,从服装搭配到舞台表现再到客户心理,模特虽说是吃青春饭,也绝不是只需要年轻漂亮那么简单。记者也在频繁面试中逐渐成长,半个月后,终于面试通过参加大型车展的机会。

口红能共享

隐私不能提

人们对女孩扎堆的地方总是抱有好奇,尤其是美女多的地方。虽然模特面试的时候是竞争对手,但是定了人到了活动里,大家就是同一阵营的姐妹。尤其是像大型车展这样连续几天的活动,从早到晚排练演出吃饭都在一起,这段时间大家就像一个凝聚的团体,不再有面试时剑拔弩张的硝烟,反倒有一种互相扶持的惺惺相惜。

“我的口红好看给你涂一点”“你的眼影好看借我擦一点”……这种共享化妆品,甚至共享一瓶水的友谊迅速达成。在外面走路带风的模特,其实私下也是牵手一起去厕所的小姐妹。而且模特可能比端坐办公室的白领丽人更加不拘小节,她们高端酒会也吃得,音箱上盒饭也吃得。

模特在后台抱团互助,哪怕会涂同一个口红、喝一个瓶子里的水,但有的话题也不会被轻易提起,比如收入和年龄。舞台之下各有各的生活,每个人来演出的背后故事,都被姑娘们默契地保护得很好。

记者见过儿子已上小学的模特丽丽,她每个月健身美容费用就过万,依然喜爱扮演小姑娘接着三五百块钱的演出；记者也见过爱化烟熏妆的模特小风,其实刚满15岁,卸了妆还得回家写《寒假园地》。无论是谁,大家都有一个比较常用的称呼,前几年是“亲爱的”,如今是“小姐姐”。如果非要加一个尊称,那就是“这位好看的小姐姐”。

身材要保持

全靠“饿着”

模特是在镜头前工作,而且承担很多服装展示任务,自然对身材要求苛刻。

车展模特每天早上9点会展中心集合,小风的早餐就是一小盒酸奶……忙忙碌碌一上午,大家都没有再吃零食,连车商工作人员送来的可乐都没有人打开喝。

午餐是荤素搭配丰富的盒饭,配有香蕉和橙汁饮料,所有汽车销售人员和演绎模特午餐相同,但两张长桌却形成鲜明对比:销售人员基本会吃光一份饭,模特吃完的盒饭满满当当几乎不见减少,主食更是一口不动。“这就是我的生活习惯,并没有觉得遭罪。”小玲淡淡地对记者说道。

“那你聚会时真的不馋吗?”面对记者的疑问,小玲说出减肥秘诀:“口味太重的东西会让我的美味阈值升高,越吃越想吃,所以我会在白开水里涮一涮,啥味都没有的东西自然就不想吃了。”

控制饮食几乎是每名模特的日常功课,也有的模特选择健身辅助。在舞台上镜头前光鲜亮丽的背后,长年累月地控制饮食足够让人崩溃,这也是很多演艺人员一旦离开聚光灯就会迅速发福的原因:他们真的饿了太久了。

食色性也,放弃追求美食这项乐趣,模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小风倒是洒脱:“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摊上,这边已经看着风光无限,那边看不着的地方必然得有点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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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手记别小看了美女哪个不是“狠角色”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模特,这个问题就像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演员、成为作家一样,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唯独不一定是学这个专业的。就像很多知名作家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很多知名演员不是学表演的,模特行业也是这样。

如今演出圈子里经常接演出的职业模特,大学学服装表演的为数不多,他们有学金融的、有学生物的、有学会计的……学什么专业是一回事,外貌和表现力能不能被市场认可是另外一回事。很多模特入行的契机是走在马路上,被演出公司“扫街”的人发现,接了一张名片,从此一个个高挑的女孩便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模特小景今年20岁,是一所大学大二的生物系学生,她入行的契机是参加一个网络评选大赛,从此被经纪公司签约成了模特。

小景兼职做过家教,一小时课程下来,除去给培训机构的分成,她拿到手的课时费是40元,一天赶3个家教工作也不过120元。所以,当小景第一次接了一场500元的演出时,毅然决然地加入到兼职模特中来。干了一年的小景逐渐成为领队,也就是积累了一定客户人脉之后能够带小团队,给其他小姐妹发工资了。如今小景不但用上了最新款的手机,而且一用就是两个——学生小景一个微信账号,模特小景一个微信账号。她在这种双面人生中不断切换,但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今年期末考试开始再挂科,学分修不够的话,老师又要找她谈话甚至谈到留级了。

职业模特小芝的状况也没有那么乐观。

小芝的演出费用十年没有变过,重新找工作却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她觉得自己好像除了走台拍照,也没有留下别的什么技能了。朝九晚五坐班的文员也不想去做,她至今能想到最美好的愿望,就是攒点钱开个服装店。

的确,很多模特退出以后都会选择开服装店,因为常年接触时尚行业,选衣服的眼光独到且有自己的服装厂家资源,再者自己就是门店的活招牌,干模特多年,如何把衣服穿好看是最看家的本领了。

在兼职的模特里,真正能一边上班一边做模特的人少之又少,首要原因是本职工作的时间不允许频繁地离岗参加面试、彩排和演出,再者很多女模有了另一半之后也会渐渐离开这个行业,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自家媳妇出去抛头露面,尤其是模特经常会有内衣演出、泳装演出等等。

一代代的模特更迭,后浪迫不及待涌入的同时,前浪们渐渐退出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或退居家庭,或隐于平凡的工作之中。

所以不要小看你身边每个好看的女孩子,她们的背后可能深藏着一段残酷又浪漫的江湖过往,她们见惯名利却依然天真,她们洒脱通透大隐于市,但能常年保持身材和美貌的女子,哪个不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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