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幸福
马卫刚我家住在城西,孩子上学却在城东,除节假日外,每天往返四次,风雨无阻。以前当单身汉时,也走这条路,心急火燎的,只想着一步达到目的;现在走这条路,平稳为上,想着身后车座上的小人儿,注定是我人生的接力,便觉得每个天晴下雨刮风飘雪披星戴月的日子,都是人过中年的我最大的幸福。
天色微明,我就起床准备早餐。忙完看看表,才去叫儿子。清晨的孩子慵懒而磨叽,揉揉眼睛,伸伸懒腰,打个呵欠,再在被窝里蠕动几下,小小的脑袋伸出来,像初春时分刚刚拱出地皮的嫩芽儿。他冲你微微一笑,在对接中产生光和热。洗漱吃罢,我们快步下楼,骑上电动车,往学校赶去。
天气晴朗,不冷不热。朝霞穿过一街两行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婆娑,揉碎了阳光,一点一点落下,风微微地吹,地面似波光粼粼的湖面。车在树下走,宛如船在河中行。清新的空气和饭铺散逸出的饭菜香相拥相抱在一起。街边的旧房很少了,偶尔出现一两座,白墙黛瓦蒙上一层灰尘,显出颓唐之气,斑驳的青苔逗引人的思绪,飘向深深的旧梦里。梦总被打断,高大的楼群把你拉回现实,车水马龙不容你去思索。伸手摸摸后面的孩子,他嘿嘿笑一下,说,爸爸,我是你的坚强后盾。于是,今天的日子变得豁达而肆意了。
下雨了,雨丝像黏湿的蛛丝网,罩得人满头满脸都是。雨中的人打着雨伞,穿着雨披,或步行,或骑车,或开车,连天接地的水还是淹没了人。孩子躲在雨衣里,向我抱怨送他的设备落伍了,要是有辆车该多好啊。到了车辆拥挤的路口,小轿车挤不过去,而自家的电动车小巧好掉头。孩子又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原来老天对人对事都公平啊!
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孩子下了车,立即就淹没到如潮的学生中。他小小的身板儿,一闪一闪就不见了,像一片苇叶被卷入水底。他昂着头,一副倔强的派头,连头都不回,更别说挥手告别了,这让我有些莫名的失落,却又满载着大大的希望。
回来再忙活几个小时,一看表,到了接孩子的时候。再骑上车,再出发,再在校门口守候。他从人堆儿里挤出来,脸上跳荡着新鲜和兴奋,走得冲冲撞撞,急着踏上天桥的阶梯,急着迈过所有的台阶,快活地大声说话,可说出来的又只是简简单单的快活。虽然常夸其他孩子,像总夸别人的庄稼肥沃,但私下里还是暗自觉得自家的好。
迎着夕阳,我给儿子朗诵一首诗,朗诵了三遍,儿子就背过了。
儿子说,爸爸,我会一辈子守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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