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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抒怀 暮云春树

来宾日报 2020-09-04 08:46 大字

立秋过后的两天,连续的雨水给曾被暑气包围的城市带来了久违的清凉。傍晚时,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雨滴不时地敲打着阳台的小窗。我放下了连日摇动的蒲扇,轻轻地躺在床上,看着将暮未暮的天空,别有兴趣地听起雨来。

初听雨声时,雨尚且下得不大,似有若无地落在草地里,夹杂着鸟儿的啭唱和儿童银铃般的嬉闹声,不知不觉竟唤起我儿时的回忆。孩提时代,每逢雨天,邻居家的阿伯总会拿着板凳过来找爷爷下象棋,而我则和阿伯的女儿一起穿着靴子在细雨中奔跑。不一会儿,额头上的汗水和微风吹来的雨滴混在一起,缓缓地从脸上滑落,于是我们就在屋檐下静静地躲雨。

看着雨滴从黄瓜藤上娇小的黄色花瓣中缓缓坠落,打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向日葵在细密的雨丝里轻轻摇曳,连屋檐下平日叽叽喳喳的雏燕都安静下来,带着睡眼惺忪的小眼睛打量着雨中的世界。

入夜,雨声瓢泼,将周遭的杂音所掩盖,流淌的夜色也将我目力所及的窗外之景慢慢地吞没。我从对儿时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坐起身,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一束暖光瞬间照亮屋子的一隅。拿起桌角的《文化苦旅》不自觉地轻轻翻动,从《牌坊》看到《道士塔》,再到《莫高窟》,雨夜中的我,心中满是对中华文化几千年来历经风雨却仍源远流长的感动。

泡一杯清茶,将书缓缓地合上。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关于雨的诗句,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到“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从“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再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历朝历代的文人都曾在不同的情境里描摹过雨的多姿,倘若没有雨的存在,浩如烟海的诗卷也会减色几分吧。

自18岁起,我离开故土奔波求学,也曾去过一些地方,存留些许关于雨的回忆。记得杏花春雨的江南,雨点敲打着乌篷船,雨中也有梨花的缕缕幽香;记得西湖的夏雨,元气淋漓,满湖荷叶被打得“笃笃”作响;记得天目山的秋雨,重雾深锁,万木萧萧,撑天的松柏经雨洗涤,显得格外苍劲;记得富春江的冬雨,如泣如诉,两岸茅屋炊烟阴阴沉沉,像一幅染湿了的山水画。

从古至今,不论是欢乐的雨、忧愁的雨,还是凄清的雨,都曾被字斟句酌地写在诗里、精工描摹地融进画里。可以说,雨的外在形式是各不相同的,但雨的精魂所在,对文人心灵的浸润和慰藉是亘古不变的。正如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里总会经历几场深刻而又动人的雨,在雨中与爱人深切地相拥,与亲人不舍地分离,与故乡缓缓地告别,那个时候的我们,或许心中都有千言万语,但却难以名状。如同戴望舒《雨巷》里想要同那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女孩再次相逢,却只能任由所有的芬芳、惆怅,都在雨的哀曲里消散。

夜深了,雨也渐渐停了下来,曾被雨声包裹的夜晚露出它本来的样子。短暂的万籁俱寂后,蟋蟀继续在草丛中吟唱,萤火虫打着灯笼在夜色里飞舞,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混合在空气中酝酿着一个个美好而安然的梦。蔡琴的歌声在耳机中轻轻地响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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