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三国第一“喷子” 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宋延坤/文
在群雄逐鹿的三国时期，人才始终都是各方诸侯争夺的对象。不过，也有一些人虽然满腹才学却处处不遭人待见，比如才华横溢但恃才傲物的祢衡（字正平）。
多读一点
鹦鹉赋（节选）
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体全精之妙质兮，合火德之明辉。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故其嬉游高峻，栖跱幽深。飞不妄集，翔必择林。绀趾丹嘴，绿衣翠矜。采采丽容，咬咬好音。虽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异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众禽！
……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辔。严霜初降，凉风萧瑟。长吟远慕，哀鸣感类。音声凄以激扬，容貌惨以憔悴。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放臣为之屡叹，弃妻为之歔欷。感平身之游处，若壎篪之相须。何今日之两绝，若胡越之异区。顺笼槛以俯仰，窥户牖以踟躇。想昆仑之高岳，思邓林之扶疏。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心怀归而弗果，徒怨毒于一隅。苟竭心于所事，敢背惠而忘初！托轻鄙之微命，委陋贱于薄躯。期守死以抱德，甘尽辞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弥久而不渝。
京剧《击鼓骂曹》，右三为祢衡。 （李军饰）
年少成名祢衡才思敏捷
根据《后汉书》的记载，祢衡年少时就凭一手好文章和口才赚取了不少名声。作为孔子的二十世孙、东汉名士、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在自己40岁的时候都愿意放下身段，主动和只有20岁的祢衡交朋友，甚至还亲自写了一篇表文，向汉献帝举荐祢衡。当曹操成为朝廷的掌权人后，孔融又多次向曹操举荐祢衡。
认可祢衡才华的不仅仅只有孔融，哪怕是远离中央的荆州，祢衡的名气也非常大。所以，当曹操把祢衡赶到荆州之后，刘表和荆州诸多士人非常高兴，纷纷为这样一位大才子的到来而欢欣鼓舞。刘表和荆州士人到底有多推崇祢衡？大家要是写了一篇什么文章，如果没有祢衡的意见就不能定稿。有一次，刘表和几个文人共同拟写了一份奏表，为了这份奏表，大家几乎是把自己的才华给榨干净了，自我感觉应该是不错的。因为熟悉三国历史的人都很清楚，刘表本人就是一个大才子。可结局是什么样的？外出的祢衡回来看到这份奏表后认为，刘表他们在写作的时候不严谨，直接唰唰唰给撕烂了，而一旁的刘表又尴尬又好奇还害怕。这个时候，只见祢衡拿过笔来一气呵成，写出了一篇言辞既漂亮又严谨的好文章，这件事之后，让大家彻底心服口服，而刘表也更加器重祢衡了。
后来，祢衡被刘表赶到了江夏太守黄祖那里，替黄祖处理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在具体的工作中，祢衡对各种文件的处理工作把握得非常好，在文件的轻、重、亲、疏等各个重要环节拿捏得非常准，让黄祖非常佩服。有一次，黄祖这个军阀大老粗就拉着祢衡的手，亲切地说：“先生啊，您的工作非常符合俺的心意，俺想说啥都让您给想到了。”还有，黄祖的儿子黄射有一次大宴宾客，有人送给了他一只非常漂亮的鹦鹉。他对祢衡说：“先生，我想请您针对这只鹦鹉写一篇赋，让大家都高兴高兴，也顺便都欣赏一下您的才华，您看方便吗？”祢衡也没推托，拿起笔来一气呵成，写出了一篇绝美的《鹦鹉赋》，一时成为了美谈。
当众更衣给曹操找难堪
看到这里之后，一些朋友也许会好奇，因为大家都知道曹操是一个爱才的人，他对人才向来非常地客气，既然祢衡如此有才华，曹操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将这个大才子赶到了荆州去投奔刘表？原因很简单，因为祢衡虽然有才华，可也有个臭脾气。
因为孔融的多次大力举荐，刚开始的时候，曹操还是非常希望能够把祢衡收为己用的，并希望能够和祢衡见面聊聊。可祢衡是怎么做的呢？因为看不起甚至厌恶曹操，祢衡始终不愿意去见，还说自己有狂病（现代医学范畴里，此病一般指躁狂抑郁症），不方便见人。同时，他还发表了很多看不起曹操的言论。对于祢衡的言论和态度，曹操虽然很生气却也没办法，更不敢动手杀掉他，因为祢衡这个家伙毕竟有才气有名气。
笔者个人认为，应该是孔融给祢衡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加上曹操也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性情，祢衡最后还是被曹操任命为一名鼓史（又称鼓吏），端上了铁饭碗。有一次，曹操大宴宾客并检阅祢衡这些鼓史的演奏水平。轮到祢衡出场的时候，他正在演奏鼓曲《渔阳》，因为祢衡的鼓艺太高，宾客们都被他的演奏所感动。而当祢衡走到曹操面前的时候，曹操手下人就呵斥祢衡说：“你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不知道换完衣服再走过来吗？”在这里需要解释的是，根据当时的制度，鼓史离开演奏区前往宴会区接受检阅时，需要更换专门的服装。那么，祢衡是怎么应对的呢？
面对呵斥，祢衡轻飘飘地回了一声“喏”，表示了遵命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去更衣室去换衣服，而是慢悠悠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件地脱掉衣服，一丝不挂。然后，他再慢悠悠地接过专门的服装，再慢悠悠地一件件穿上。随后，他继续演奏完自己的鼓曲后，又非常淡定地离开了宴会现场，虽然在场的宾客早已目瞪口呆，可人家祢衡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羞愧的样子，非常坦然淡定。看来，有才华的人果然不一般，像祢衡这种人的大脑回路，别说在1800多年前的三国时期，就算拿到现在来说，咱们都想不明白。
作为宴会的组织者，曹操更尴尬，他苦笑说：“我本来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羞辱一下祢衡，没想到反而让这个家伙把我羞辱了。”
大骂曹操祢衡被赶出许都
得知祢衡的所作所为后，孔融非常生气，他立刻找到了祢衡责备了一番：“老弟啊，你让哥哥怎么说你才好呢？曹公是真心喜欢你这样的人才，他的态度非常诚恳，你看你办的事也太让他难堪了吧。”一番好说歹说后，祢衡答应了孔融让他去给曹操道歉的要求。
看到祢衡服软了，孔融赶紧去拜见曹操，继续给祢衡说好话。他说：“曹公啊，您不要和祢衡一般见识，这个小子本身就有狂病，估计啊最近也没怎么吃药。我都批评他了，他说马上就会过来给您老人家道歉。”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因为孔融三番两次来说情，又因为祢衡好像有道歉的意思，曹操非常高兴，他百忙之中专门抽出时间坐在家里等着祢衡，他还特地交待门卫说，只要祢衡过来立刻通知自己。
不过，让曹操有些失望的是，祢衡直到很晚才过来，而且穿着很随便，手里还拎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木棍，他也没有跟曹操的门卫说自己的来意。更让曹操郁闷的是，祢衡过来之后并没有进门，而是蹲在家门口大骂“曹操如何如何”，更让曹操不能忍受的是，祢衡一边骂曹操一边用手里的木棍往地上敲，像极了一位说唱歌手，骂曹操骂得非常有节奏。
笔者认为，知道这件事之后，孔融估计连暴打祢衡一顿的想法都有了。孔融反反复复向朝廷尤其是曹操举荐祢衡，不就是因为有颗爱才之心嘛，可谁想到祢衡这个小伙子竟然软硬不吃。祢衡骂完后，曹操对孔融说：“祢衡这个臭小子，我要是想杀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过呢，这个家伙的虚名又挺大，我要是动手杀他，天下人就会认为我没有容人的度量。算了吧，我也不和他计较了。荆州刘表那边不是有很多人才嘛，干脆就把祢衡送过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时候的孔融也很尴尬，因为他知道曹操的确是受够了，没过几天，曹操就安排人把祢衡送到了荆州。
到了荆州后，祢衡就老实了吗？还真没有，这样一个连曹操都看不起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起刘表？在下一期的栏目中，笔者将继续讲述发生在祢衡身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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