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 万家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乡那一片热土上,淳朴的村民过着与世无争的艰难日子,他们不惹事、守传统,在我居住的十余年间,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刑事案件的发生,而他们感恩的心,却悄无声息地传承着。
记得一次我上学的途中,遇到村子里的一位盲人,颤微微地敲着竹杖摸索着前行,此时的竹杖在主人手中绝无诗人笔下轻胜马的感受。我便走上前,顺便帮他牵着竹杖,引导他行路。后来,母亲就告诉我说,余先生(盲人)说,某某家的孩子,真是家庭教育好这类的话。其实,我们那时的家庭教育,并无特别,只是母亲要求严格,并时时灌输好人有好报的民间故事,再加上曾经辉煌过的祖上,留下的一些家训对我影响潜移默化。仰不愧天,俯不怍人,成为我们人生信条。
乡村无闲人。“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范成大这首诗道出了农耕时代村庄的景象。乡村的少女们,根本无法像今天的女孩子们享受父母无限的宠爱。她们也像父母一样,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重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放牧打草、洗衣做饭……她们在不经意间点亮乡村,成为乡村美丽的一景。当这些挎着竹篮的浣衣少女,走在寂寂的池塘边,如栀子花般清纯的她们与清清荷香一起,揉碎在池塘的浮藻间,沉淀在少年五彩的梦中。浅浅的鹅黄的衬衣,透着青春,像一朵含苞的水莲,天然的雕饰着不胜凉风的娇羞。
村庄是建在岗上的,呈一字阵排列,纵向有数公里,前后数排,基本上是一户挨着一户,共用一座山墙,可以很好地防止水灾。春夏季节里,简陋的草屋,在绿树掩映下显得颇有几分雅趣古朴。我家的厢房后面有一棵我奶奶在解放初种下的榆树,已呈合抱之木,它用巨大的身躯为我家的厢房挡风遮雨。冬季,脱去华丽盛装的它,露出苍凉的男子汉般的筋骨,与风雪抗衡。它陪伴老屋和老屋的主人,走过春夏,走过苍凉,见证乡村的兴衰。在冲子里劳作的人们,看到村子里袅袅炊烟升起的时候,大体上就可以判断什么时候该收工了。炊烟带来的是生活的味道,虽然揭开锅盖,锅里除了米饭和一盘咸菜,其他什么也没有。“双抢”季节,一些村民为了抢收抢种,没有按时回家吃饭,此时高岗的田埂上就响起了他们孩子们高亢的喊声“吃饭了——”这样的喊声,在那时安静的村庄里传送很远,直达父母的心里。若干年后,我在春节里回到家乡,农村的草屋也多数不见了,条件好一些的家庭,一般都是盖起小楼,不算高档的小楼也足以听春雨了。走在村子里,偶然看到一户紧邻溪水,仍是过去的草顶房,土坯墙,映着鲜红的春联大门紧闭。门前是一片的绿,在冬季里是难得青色,大约是主人种的菜。看到此景,不禁令人想起陆放翁的那首游山西村的诗来:“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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