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就别回头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处宣泄的秘密，一定会有个角落，收留你那些脆弱的伤悲、孤独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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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姜兴男34岁广西人
在线记录：佘玉冰
人生总是这样，无论当初你做出何种选择，都可能有后悔的一天。我常常问自己，如果当年不回家乡，而是继续留在北京打拼，现在会不会已经出人头地？
没想到，命运会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一次，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再回头，过好当下就好。
1
回忆
我根本想不到，时隔6年，刘婕会千里迢迢从北京飞来找我。
当初和她分手时，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好合好散，此生不再相见！
“我和你有个孩子，今年5岁了。”咖啡厅里，刘婕坐在我对面，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我诧异极了。
她打开手机，屏保是一张可爱男孩的照片。
我分辨不出那孩子长得是否像我，但我认为刘婕没必要拿这种事欺骗我。她应该早就知道我结婚了，我也听闻她已经组建家庭。
难道，她是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了别人？
她当初是有多“恨”我，才刻意隐瞒这事？可明明，我们分手不涉及出轨背叛，只是两个人的生活理念不同而已。
时光倒流回2012年，我在北京打拼的第4年。每天累死累活，工资涨幅不高，还受尽委屈。
虽然不用住地下室，快餐也还吃得起，可在天价房价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蝼蚁，无论怎么拼命，也无法在这座城市找到归属感。
就在那时，我遇见了刘婕。她和我在同一栋写字楼上班，刚入职不久。
我们每天早晨踩着点冲进电梯，久而久之也就混了个脸熟。有一次深夜加完班，我们居然又乘同一趟电梯下楼。
只有我们两人，电梯恰好出了故障，卡在一半停下来。等待“救援”期间，我发现她很紧张，就跟她聊天，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从工作几年，待遇好不好，想家吗这些话题开聊，渐渐地，我们都了解了对方的状况。
刘婕比我小两岁，大学毕业后不顾父母反对非要来北京，“人活一辈子，就该到最好的城市生活！”
接连换了几个工作，工资不高，前途也不明朗，她很有挫败感。
但她家庭条件好，父母在山西做生意，可以源源不断地寄钱给她，供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就不同了，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又不是名牌大学毕业，来北京闯荡，我也没什么“梦想”。
仅仅因为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有同学先一步来了北京，推荐了这家公司，我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
那晚，经过一个小时的等候，我们才“逃出生天”。正值周末，为了庆祝“活着真好”，刘婕约我去吃夜宵。
我们边吃烤串边喝啤酒，把一肚子苦水倾诉出来，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从那天起，我和她渐行渐近。
2
分歧
是我主动追求刘婕的。虽然说起来，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长相平凡，有些孩子气，说话做事都很直接，还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在我最孤单的时刻，命运安排她来到我身边，让我感受到温暖，也让我对这个城市有了牵挂。
所以我遵从内心的感觉，对刘婕表白。
没想到她居然害羞地答应做我女朋友。她说：“其实之前经常在电梯里碰见你，我就对你十分好奇。你似乎很不开心，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可你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一种坚持和倔强，特别矛盾的一个人……”
刘婕说对了，虽然看不到未来，但我内心还是不愿放弃。我想拼出一条血路，想出人头地，想在这个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就像她说的，人活一辈子，还没努力就认怂，是对人生不负责任。
我们开始了甜蜜的恋爱，她很快就搬到我租住的一室一厅里。
我们一起做饭，一块散步，在睡不着的深夜里喝酒聊天。因为有了爱情，平凡的日子也滋润了许多。
一年后，刘婕父母突然造访。
两位老人嫌弃地看着我们的小屋，说这里还不如他家的厕所大。“我让女儿来北京，不是为了让她过这种生活的！”她母亲说话更直接。
刘婕她爸也毫不客气：“如果你年薪达不到××万，就别跟我女儿来往了，也别指望我们会帮衬你。我看人重能力，平庸的女婿，我们不需要！”
好大的口气，真当你是首富呢！我憋了一肚子气，却没说出口，只觉得自己被刘婕父母侮辱了。
刘婕父母走后，我以为她会安慰我。不料她竟跟我说：“你也别怪我爸妈现实，想留在北京过好日子，你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必须有所成就！”
她告诉我，她对我充满幻想，希望我先按照她爸提的要求，争取年薪××万，然后她会说服她爸给我们一笔投资，让我在北京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我无奈一笑：“你以为开公司那么容易？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
“你这是为自己找借口，说穿了，就是不想努力，得过且过。”她跟我大吵了一架。
最终，我妥协了。或许刘婕说得对，这是我唯一一次改变命运，创造未来的机会。
我决心把她父母的轻视化作鞭策自己的动力。
接下来两年时间里，我发疯似地工作，不但跳槽到一家强度极高的大公司，空余时间还接了不少私活。
我的最高纪录是五天没合眼睡一觉，累了就眯一会。当处理完手头所有工作，整个人无比亢奋，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从此我有了睡眠障碍，至今都得靠服用安眠药入眠。
我的收入确实高了许多，可还是达不到她爸的要求。而刘婕更让我失望，在我如此拼命的情形下，她依旧没有半点改变。上班就像过家家，随心所欲地辞工辞职；跟我吵架就“离家出走”，几天没有音讯；经济上一遇到困难，就打电话找爸妈……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再也不想出人头地了。
在网上看到一则年轻人过劳猝死的新闻后，我哭着给远方的父母打电话。
“回家吧，爸妈都等着你”。
回家！这是我的选择。
3
选择
刘婕骂我是懦夫。她说这两年不过是她和她父母对我的考验。一旦我做了她家的女婿，至少可以少奋斗20年。
“我没带你回过我家，你去了就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命，能追到一个‘富二代’的。”她说。
即便如此，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如果我这辈子都靠刘婕过日子，那我在他父母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
“我要回家。你愿跟我走，我们就继续处下去；不愿，就分手吧。”这是我给她的选择。
她恨恨地瞪着我，连夜打包离去，然后把我拉进黑名单里。
回到家乡后，我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依靠自己的努力，贷款买了房，还买了辆二手汽车。
后来，我听朋友说刘婕闪婚了，不到一年就回山西老家大摆宴席，风光出嫁。
我也成家了。妻子是一个温柔谦逊的小女人，虽然我们的爱情里始终缺少一分激情，但我有一种舒心的感觉。
唯一让我感觉不顺的，是我们迟迟没有孩子。
现在，刘婕突然出现，还说她生下了我们的孩子，这简直比电视剧情还狗血！
“这些年，你就没有后悔过？”刘婕问。
当然有过。每次同学聚会，看着那些在北上广打拼的同学闯出一篇天地，我都很失落。
婚后柴米油盐的琐事让我感觉无趣，日常生活也一成不变，似乎一眼就能看到退休的样子。
“如果你对我还有留恋，能不能离婚，跟我走？”刘婕显然已经打听清楚我的状况，也知道我还没有孩子。
她说她当年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生下我们的孩子。她恨我，所以赌气找了个“替代品”。如今她已离婚，觉得孩子还是跟亲生父亲成长比较好。
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回家后，我把一切都跟妻子摊了牌。
没想到妻子已经知道这事。原来，刘婕也找她谈过话。
妻子说她谅解我的过去，那毕竟是认识她之前发生的事，而且我并不知情。
“我生育有困难，你如果真要跟我离婚，我也不会怪你。”妻子说这话时，眼泛泪光。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跟你离婚。我和她的确相互爱过……但我当初选择离开她，就没想过再回头。无论这辈子活成啥样，人总要往前看。”
我给刘婕的答复是，我愿意每个月给儿子抚养费，但我们的爱情，只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最后，她把真相告诉了我——
她确实怀过我的孩子，但当时因为恨，她选择了放弃。现在这个孩子，是她跟前夫所生。
因为跟前夫合不来，婚后她总是想起我，想念我的好。所以，离婚后她来找我，还编造出这么个故事，只是想知道我是否还爱着她，是否为当年的选择后悔。
我分不清刘婕说的是真是假。
风平浪静后，妻子问我：“有没有得而复失的感觉？毕竟都以为自己有孩子了……”
我摇摇头，握紧她的手：“我相信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回头；选择了，就不要再后悔。我衷心祝愿我跟刘婕都能走进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永不后悔。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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