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花事
□章铜胜
春天刚过,端午节就来了。可端午节因了屈原传说的缘故,多少是有些令人伤感的,好在端午时节植物葳蕤,花事绵绵,端午的花事冲淡了那些让人伤感的东西,植物生长的简单反而让人感觉出欣欣向荣的喜悦来。
而在端午时节开始的花事,也是纷繁而又热闹的。
栀子花的香味浓烈,从端午节前开到了端午节后,它的花期漫长,可长达两月有余。如此漫长的花期,是谢了春红的林花们所不能企及的,甚至可以说栀子花终结了春天花开短暂、美丽易逝的伤感形象。栀子花白如旧时月色,香如夏日晨风般于绵密中略带一些侵略的野性,那是夏日来临时的一种试探。栀子花开,宣示了一种季节的语言,我喜欢栀子花,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吧。
栀子花是老少皆宜的。彼时的栀子花,被乡村的女人们别在辫梢、发际、胸襟、领口,只是随意简单的一别,就别出一个芳香的初夏。如今,我将买来的几朵栀子,小心地放在白瓷青花的小碗里,装上半碗清水,放在窗台,一任那股浓香慢慢地在室内弥漫,可仍会觉得栀子花香淡薄了许多。
端午锦和艾草长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在意过它,在艾草被刈割以后,才猛然发现端午锦已经高过一楼的窗户了,那些紫红、鲜红的花朵里藏着一点粉黄的花蕊,笑意盈盈地一朵一朵地往上爬,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只知道花开的喜悦,哪有人生的半点忧愁。
凤仙花开满了枝,花朵是散乱的,深浅不同的红,那是姑娘们偷偷涂在指甲上的鲜艳亮丽的梦想,含着点点的羞涩的小心事,那是小女孩儿的梦,也是丑小鸭般的梦。
木槿花是不大被人重视的,乡下人甚至称它为阳沟泥,可见对它的不待见。自从我知道木槿的学名后,就竭力想忘记它的俗称,这是我对一株植物的尊重,我觉得它应该有一个雅致的名字。木槿并不规整的叶子浓绿,木槿花的开落,只在朝夕之间,一朵一朵的开,一朵一朵的落,花开粉红、粉紫,那样的自然随意,无忧无喜,像乡村日月般瓜瓞绵延。
喜欢茉莉的人太多了。茉莉花纯白,香浓郁,人们唱着《茉莉花》,喝着茉莉花茶,难掩对一朵花的喜爱之情。大多数的人是爱花的,也是可爱的。
端午时节的天气是最宜人的,一惯懒散的我,也开始在晚饭后出去散步了。去湖边走走,有凉风阵阵吹来,真是舒爽。湖边栽了一些合欢树,这几年长高了不少,平时也没在意过。端午时节,合欢树开花了。我是在夜里发现合欢树开花的。夜里,我从合欢树下走过,闻到一阵花香,并不浓,但很真切,我抬头,看到合欢树上开满了繁如星辰的花朵,一朵朵如粉红的马缨,缀满了枝头。合欢树的花香像是从树上垂挂而下的,在夜里,花香仿佛能看得及,也能触手摸得到。一阵风来,万千马缨在树上轻摇,合欢树上仿佛有万千夜马在奔跑,摇动万千马缨,洒下阵阵花香。
我以为冬青树是不开花的,在雨后,我在一株冬青树下,看到了满地细碎的小白花,才抬头看了那一排开花的冬青树,碧绿油光的叶间,托举着一柄柄如伞般细碎的花朵,憨厚的样子,惹得我想笑。开花的冬青树。
从初春开始,我是一直注意湖边的那片荷塘的,路过时总要认真地去看看。我真敬佩荷的耐性,那样不紧不慢,像在戏台上一板一眼地走着台步就是不开唱的演员,让人等得心焦。可就在你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荷叶出水了,只几天时间,荷叶就盖满了大片的湖面,要不了多久,在满湖的荷香里,一朵一朵的荷花就次第开了,那是酝酿已久的惊喜。
端午的花事绵密纷繁,如那一湖的荷花,在迎风轻摇的荷香浓郁里,弥漫着季节所能给你的万千惊喜。
新闻推荐
6月25日14时许,澎湃新闻从云南省消防救援总队获悉,25日凌晨,澜沧江与南班河交汇处沉船事件发生后,西双版纳州迅速启动应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