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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生活中的“她们” ■赵青新

西安日报 2020-06-05 05:52 大字

她们作者:阎连科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20年4月

《她们》是一部家族叙事散文集。阎连科回忆往昔,讲述母亲、姐姐、嫂子、婶婶们、几位相亲对象,以及另外一些乡村女性的故事,想要从她们的日常生活出发,继而探讨中国乡村女性的生存处境。这些故事相当私密,充满了只有亲近的家人或亲身经历才能知晓的细节。

河南嵩县田湖瑶沟,包涵着作家阎连科对现代中国乡村的观察和想象,生活在那块土地上的人们的故事,就是最初供给他的养分。十年前,阎连科写了《我与父辈》一书,“我不断地回家、回家、再回家,把写作《我与父辈》当成一种赎罪和忏悔,直到觉得自己又是那块土地的儿子了。”而在“父辈”的男性中心视角之外,还有她们。她们在这里出生、长大、嫁人、生子、持家、终老,然后她们的女儿继续重复这样的人生路。隔着光阴和天涯,阎连科感到,“原来世界的两端是紧紧联系的。”于是,他写了《她们》。

《她们》是一部家族叙事散文集。阎连科回忆往昔,讲述母亲、姐姐、嫂子、婶婶们、几位相亲对象,以及另外一些乡村女性的故事,想要从她们的日常生活出发,继而探讨中国乡村女性的生存处境。这些故事相当私密,充满了只有亲近的家人或亲身经历才能知晓的细节。

书中经常出现一个词——“窄门”,作者用这个词来形容女人走向婚姻。在窄门之内,她们盘算和经营家庭,自成一套理解世界的智慧体系。母亲,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妇,积累了朴素的人生经验,足以戳破消费主义的狡猾语术和现代性的矛盾;为了宅基地,大嫂与叔伯吵架;为了民办教师转正,大姐连年奔波辛劳,糟践了身体健康。她们顺从人生的苦难与艰辛,同时锱铢必较,行事泼辣。有时候,她们很轴,想不开命运为何如此安排,为何如此亏待她们。今天,我们在遥望的情境里发觉了时代对她们的亏欠。

在那个年代或更早一些的时候,“爱情”是被抽离的、令人羞耻的东西。“皇权不下县”的农村,婚姻自有一套潜默的规则。首先考虑的是家境,是不是“吃公粮”的,家里有多少壮劳力,然后才是相貌品性。依靠媒妁之言和一时眼缘,一枚公章缔结了一桩桩的婚姻,决定了无数人的一生。所以,阎连科感叹,“能让婚姻不与家庭千丝万缕的利益纠缠在一起,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智识、境界和牺牲。”

阎连科生于1958年,因从军从文,他才有了机会跳出农门,但他的原生家庭仍然依附于乡村,彼时也只能与农女谈婚姻。那些尴尬的、微妙的描述,有种卢梭式的忏悔意味,那个被抛入城乡对立的文化意识里的、敏感的、想要更好前途的年轻男孩,与那些处在“被审视”状态的年轻女孩的处境其实是一致的,捆缚着他们的枷锁是来自性别的、也是来自时代的、来自周围环境的,来自人类所有遭遇的宿命般的结果。

“车轮流水,曲伸皆可”,是这部集子的结尾句,阎连科还反复念叨,“说有光就有了光”。在黯淡的、无望的日子,这些箴言仿佛神启,支撑着日子过下去、过下去。全书弥漫着忧伤的、温柔的生命气息,那些细腻的陈述和铺叙,浮动于记忆深处的意象,在时间长河里发光。

这部作品的最后一章,脱离了阎家的范围,记叙了另外一些“她们”,那些从乡村进入城市、被城市生活吞噬的女性。作者运用文学的解剖术,进一步呈现看者与被看者的两性地位,“局外人”的视角和明显加工意图的笔法,模糊了散文和小说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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