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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自强 建议降低急救药价格为患者减负

新京报 2020-05-28 01:07 大字

全国政协委员、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徐自强建议,降低急救药价格减轻患者负担。新京报记者 邵骁歆 摄 扫码可观看徐自强专访

“急诊科就像战场,打完这一场仗,下一场什么时候来是未知数。”全国政协委员、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徐自强感叹。在急诊科工作了24年,徐自强觉得自己的成就感,源于每次看到病人顺利从急诊室走出来。

今年两会,徐自强准备了两个提案,一个是建议降低急救药品的价格。徐自强说,有的急救药品很贵,经济困难的老百姓承担不起,另外一个提案是建设“两栖宾馆”,让平时普通的商务宾馆,在非常时期能作为医疗机构收治病人。

我建议国家相关部门应尽快出台政策,适度调整急救药品的价格;对定点生产急救药品的药企给予一定补贴……将在急诊科因急救所产生的医药费用纳入医保报销范围,切实减轻患者经济负担。——徐自强

谈急诊工作

“急诊室里的工作让我很有成就感”

新京报:从事急诊工作24年,最初选择急诊是什么原因?

徐自强:我们家从我爷爷开始,就是医生。我爸爸、我再到我儿子,四代人都从医。1996年开始,我正式成为急诊科医生,至今已经24年了。

其实最初我是在住院部的,后来科室轮转,我就轮转到了急诊科。在急诊科,很多病人经常是被担架抬进来的。经过医务人员的抢救之后,很多病人能直接站起来回家,这一点让我很有成就感,也是我选择成为急诊科医生的主要原因。

新京报:急诊室的工作有什么特点?

徐自强:急诊室就像战场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来的病人是什么样的。有可能是一个病情很严重的病人,急需抢救;也有可能突然涌进来许多病人,让医务人员分身乏术。

所以在急诊室里,医护人员总是忙个不停,诊室里也经常处于满员的状态。

谈疫情

因抗“非典”经验担任“战疫”专家组组长

新京报:作为基层一线医务工作者,此次疫情期间你做了哪些工作?

徐自强:医院任命我为医院防控新冠肺炎专家组组长。我们的工作,就是组建一个小分队,对发烧或者有肺炎的病人进行会诊、甄别。

1月22日,郴州确诊了第一例新冠肺炎患者,我们医院负责接收郴州重症患者,全院医护人员取消春节休假。1月23日,我向医院党委请战加入救治组。

医院门诊一直开着,为了防止引起患者交叉感染和医护人员感染,我们对所有就诊病人首先要进行新冠肺炎排查,确认不是感染者再进行后续治疗。1月24日到26日三天里,我们急诊科团队收治了一千多名患者。

疫情初期,医院的发热门诊规模较小,所以就准备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发热门诊,扩大规模。但扩大规模以后,医生、护士的数量都不够,我就跟医院医务部的部长要求,让我儿子来发热门诊。

除了医院的工作,我还是郴州专家诊疗组第五组组长。不仅要在自己医院组织排查发热病人,还要去负责接收中轻症病人的该市二医院参加专家会诊,可以说是两头忙。

新京报:此前还经历过SARS,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徐自强:2003年“非典”时期,我所在的急诊科负责承担全市发热病人的转运工作。整个抗击“非典”期间,我出车转运发热病人有200多次。可以说“非典”时期的经历让我积累一些防控传染病的经验,此次疫情,医院任命我为防控新冠肺炎专家组的组长,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谈提案

建“商”“医”结合宾馆提升应急救援能力

新京报:作为急诊科医生,今年有没有准备急诊相关的提案?

徐自强:近年来,医药价格上涨得到了一定遏制,但一些急救药品的价格仍然高昂,部分救命药品价格上涨幅度甚至达300%到2000%不等。急救药品多用在急诊科和重症监护病房,根据现有医保政策规定急诊科用药往往无法报销,价格高昂的“救命”药品,无形之中增加了患者尤其是经济困难患者的负担。

举个例子,在山区,毒蛇咬伤的病人多,救人用的抗蛇毒血清价格很贵。比如说抗五步蛇血清,每支都要1400多元。救人要用6支到8支。这样算下来,第一天的量就要1万元左右。

被蛇咬伤的多半是农民,而农民往往经济比较困难,一旦被蛇咬伤,就会有人因病返贫。

首先,我建议国家相关部门应尽快出台政策,适度调整急救药品的价格;对定点生产急救药品的药企给予一定补贴,或降低税费,保障临床用药;打击原料药垄断行为,制定原料药价格管控机制,规范原料药生产经营行为;将在急诊科因急救所产生的医药费用纳入医保报销范围,切实减轻患者经济负担。

通过前期调研分析,我发现,导致急救药品价格上涨的原因主要有四点:一是原料短缺;二是利润较低,药企面临价格压力,甚至出现成本倒挂,不得不减少甚至放弃这些急救药品的生产;三是企业垄断,生产急救药品的上游企业通过垄断控销来达到非法牟利的目的;四是用量较少。

新京报:还准备了哪些提案?

徐自强:今年的另一个建议是建立“两栖”宾馆。

17年前,为了应对“非典”患者的救治,有了小汤山医院。今年,为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武汉紧急建了火神山医院、雷神山医院以及十多家方舱医院。如果有更加灵活的基础设施建设,是否既可以满足特殊时期需求,平时又不至于浪费资源?

对此,我建议加强社会应急关键基础设施建设,以政府为主导,在每个地级市建设1-2个“商”“医”结合的“两栖”宾馆,提升社会应急救援能力。

在平时作为普通宾馆,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来临时可迅速改为“医院”使用,做到“平战”结合。我们国家目前的医院大多人满为患,尤其是三级医院,床位更加紧张,一旦遇到突发事件,调配床位相当困难,必须建立起长效应对机制。

新京报:从宾馆到医院,有哪些因素需要注意?

徐自强:现在的宾馆只能商用,不能“医”用,其关键因素就是宾馆的电梯长度太短,不适合放置担架。建议国家相关部门规定在宾馆建设设计时,每一栋楼增加一台“医用电梯”,在战时转运伤病员用。

同时,设计双通道,在平时作为工作通道;在战时,若是收治具有传染性病人时,既可以作为消防通道,又可作为“医”“患”分离的通道。

由于接收病人产生的医疗废物需要特殊处置,我还建议在设计中增加医疗废物排污处置设施,避免二次感染或交叉感染。增加这类设施后,在遭遇呼吸道、肠道或其他性质传染性疾病流行时,“两栖”宾馆就可以紧急改作收治传染病的“临时医院”。

新京报记者应悦邵骁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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