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小说中领悟大情怀 麦 埊
小说家族中,在体量上,小小说是“小家碧玉”。虽说娇小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三围”——人物、情节和环境,该突的突、该细的细、该翘的翘,常给人惊鸿一瞥之感。再加以语言、文采和技巧的妆饰,色泽味相映生辉,那就愈勾人魂魄,令见者念念不忘了。这不止于美了,已美出了艺术品位。韦如辉的小小说就“美了”“美了”的!从创意、情怀到境界,弥漫着迷人的艺术品位。
小小说娇小,心也小,倒也专一、集中,她关心的是人,关注的是人,塑造的还是人。韦如辉的小小说,其人物形象的塑造如同树立了一面镜子,这让读者的阅读成了照镜子,既能认识自己、认识社会,又能领悟人生的经验和智慧。
《同学亲》中,韦如辉在开篇就浓墨重彩,戚芬芳的漂亮劈头盖脸而来,美得目不暇接,美得窒息。美好像与生俱来带有高冷、高傲的美妆,尤其是青春期的美,那就是公主。这时的同学“亲”,是动词,蠢蠢欲动着青春的懵懂、憧憬和暧昧。在一群青蛙眼里,公主就该享受与其美相匹配的一切。但同学们猜中了童话的开头,没猜中结局。生活让公主现出原形,坠落凡尘,还是脸朝下。有的“青蛙”倒蜕变成了王子,以“同学亲”之名,拯救童话里的“公主”……
无论对于“同学”,还是读者,戚芬芳的形象都很饱满,有嚼头,有直抵内心的质地。在千字方寸之间,完成对人物形象的塑造,让人物淋漓尽致地演绎出文本的立意和内涵,唤起思考和感触,这也体现出韦如辉高超的艺术修养。
艺术构思是小小说艺术品位的基因,其形象思维和审美意象,是编码小小说艺术气质的DNA双链。韦如辉的小小说,来源于现实生活,却不是对生活简单的照搬、拆迁、嫁接或移植,而是经过了观察、思考的萃取,选择、加工、提炼、组合的锻造,一件平平淡淡的生活素材,就塑造成了涤荡心神的艺术作品。
比如《圆谎》。戚芬芳和王光明为了造人计划,制造了一个以假乱真的离婚事件。故事并不复杂,甚至很简单,但是作者的构思很缜密。开篇就制造矛盾冲突,借戚芬芳扔一个炸弹;接着,王光明伤痕累累,小区居民围观;然后,王光明剃须理发,重头开始;最后,戚芬芳回来了,五年后,又回来个男娃。单单这些,就已足够曲折、跌宕了,脉络清晰,详略得当,收放合理,更难得是作者的显隐功力深厚。推进故事前进的,除了这条明线,还有一条隐线——男孩。男孩的十月怀胎和分娩,暗暗雕琢了王光明的悲欢离合。最后,小男孩的出现,揭开了谜底又抛出了谜题,包袱抖得很响,给读者留有广阔的思考和发挥的空间。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小小说的语言要更加生动、传情,像佳人的眉眼,不仅要会说话,还要有弦外之音。这样,人物才能顾盼生情,立意才能飞目流盼,一个千字左右的故事才能摇曳多姿。韦如辉写诗、散文而小说,他的小小说语言也洋溢着诗意的美学,简洁,有力,准确,而又不失生动、俏皮和灵性。
诗意的美,不是靠形容词粉刷的,而是动词营造的。《不要错过》开头,“女儿接过来,没往嘴里送,却放在茶几上,陷在沙发里叹了一口气。”“苹果的气息,一点点在房间里迷漫。”接、送、放、陷、叹和迷漫,一连串动作,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人物的性格、情感和环境、氛围,为故事的推进做足了功课。
韦如辉很少泼墨情节的千回百转,而是用诗意化的语言了无痕迹地完成起承转合。看似无情节,实则有情节,这样的不动声色才是巧妙之处。诗意化的叙述方式、象征化的表现手法、口语化的俚俗语言,使他的作品意境深远,耐人寻味。
小小说是“螺蛳壳里做道场”。韦如辉生长于庄子故里,与庄子为伴,与老子为邻,从他的小小说里能看到茁壮成长的“道场”——活色生香的艺术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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