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牧场 □黄党光
迷失于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之后,乡下老家那袅袅的炊烟就是一首淡雅的新诗。清晨企图擦拭太阳的薄雾是开头,如血的夕阳就是结尾,如霜的月色是诗眼,突兀的山石是新诗的风骨,春风十里是新诗的韵味。而老家门前山脚下的那片小草场又是什么?我不免浮想联翩。
假期闷在家里太久,我选一个比较安静的早晨走出家门,一颗受尽城市喧嚣后已干涩了的心,重温大山的俯视,春风的柔情,初阳的呼唤,山石的敬仰,还有蜂情蝶舞的眼神……便在冥想中归化成草场上的一棵嫩草,伴随着野鸡迈出的狐步,云影滑过山石的幽歌,蚂蚁、蚱蜢自由自在。沉浸在草坡的清香中,在这寻觅的路上,我感受到心境无比靓丽,露珠的心跳颤抖了我的心灵。我如调皮的蚱蜢,从这棵草叶跳到那片绿叶,带着这片阳光飞到装满晨光的那片树叶上,如梦般追逐露珠妹妹。
那片已经泛绿的草坡,对于我来说,人未到,心已提前到;人到时,梦早在那里安了家。
一条跳跃于山石间的羊肠小道,从村头一直孤独地爬行到这片草场,它自认无法与穿过村子的那条水泥路比阔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喜欢这条随风而柔的山路,也许是它曾经带我走过那段充满趣事的童年吧!
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这片草场中度过,每天早晨跟着大姐把五六头牛从这条小路赶到这片草坡。到了草坡后大姐就爬到山上砍柴,而我的任务是看牛。大姐告诉我,有几头小牛特别顽皮,喜欢偷吃庄稼,要看好。我们把牛儿的牛嘴笼依次摘下来,那几头小牛就在草坡上竖着小尾巴撒欢了,我也就可以在草地上打几个滚,或者抓弄那些停在树枝上的红蜻蜓,然后就趴在柔软的草地上看蚂蚁筑巢了。
草坡上有好多好多的蚂蚁窝,我敢肯定地说,那些小精灵最喜欢诱惑我。那个戴着老花镜、眼睛老是从镜框上偷瞄我们的老师上课时曾经说过蚂蚁是害虫,我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这么认定了,玩弄蚂蚁的理由是充足的。蚂蚁筑巢时就特别好玩,看着它们把一小块一小块的泥粒辛辛苦苦地从洞中拉上来,当它们垒到一横指的高度时,就被我用小树枝一划,蚁巢就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蚁巢的墙就得重新垒起,但小蚂蚁们从不跟我计较,墙塌了又得重新认认真真筑起来。当我乐此不疲地与蚂蚁“抗战”时,有一头小牛趁我痴迷于人蚁大战时早就溜到草坡下面的玉米地,不久我的屁股被从山上急奔而来的大姐生气地“按摩”了几个来回,我摸了摸隐隐发痛的小屁股,然后等大姐再回山上继续砍柴时把自己所受到委屈全部还给那头偷吃庄稼的小牛,重新给它戴上牛嘴笼,踢了几脚鸳鸯腿,骂了几句不知从哪捡来的脏话……不久小蚂蚁窝又遭殃了!但我并非总是惩罚它们,我会善意地抓来好多小飞虫奖励它们!蚂蚁们饱了,可我家的那头小牛却饿了,看着它委屈的样子,我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凑近它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提醒它以后不要再调皮了,小牛耷拉着脑袋似懂非懂,但我懂得被打屁股会很痛的。一只小飞蠓叮上它的头,它摇摇头,眨巴着大眼睛,我也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看看小牛还那么瘪扁的肚子,我自认为对得起还隐隐作痛的小屁股了。谁对谁错?这是家务事,尽管包拯来了也只能黑他自家的脸,也会像那头犯了错的小牛那样只能摇头。
仰卧在柔软的草地上,此时天边的那块云好像在孕雨了,天下万物如装在初春的摇篮中,香风一过,千万只手在空中舞蹈。我嘴里衔着一根草秆,也能嚼出了一些人生的况味,仿佛自己就是这个草坡上的一粒草籽,随风而发,大自然就是我的家,是多么的幸福。不知何时,发现大姐已经坐在她那捆木柴上静静地纳着鞋垫,我知道大姐不放心自己那个淘气的弟弟会做一个合格的放牛娃。她不时地看看草坡上面的牛群,而牛群总是那么的听话,总是走不出她的视线,草也不会跑出她的心田,那些柴、牛、草等一切都被她熟练地纳入鞋垫中……
现在的草坡就像一本百读不厌的故事书,早已被文字翻新,赋予跳动的文字,涌起无边的动感,挑逗我的世界,俘虏我的灵魂,还挑逗着记忆中那头顽皮的小牛。春如美酒,我多想仰头饮尽那杯被春风熏香的好“酒”,随着残阳留下的笑柄,让青春美丽起来,同时种下一些丰盈的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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