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麦黄 □吴建
A12~A13
话题
初夏的画卷□刘佳琳
小满已过,麦粒渐满,田野里有吐穗扬花的麦子,在微风吹拂下,绿色的或金色的麦浪是初夏最美的景。果园里或红或紫或黄的樱桃在绿叶间摇曳,绿绿的杏儿正努力生长和成熟;白色的梨花胜雪,煦风裹挟甜甜的花香,晕染了枝头。
初夏时分,万物繁茂,欣欣向荣。槐花正当季,一嘟噜一嘟噜如玉般银白的花朵,曾是贫穷年代青黄不接时果腹的美味,今天依然是餐桌上野菜的上品。
公园里繁花竞开,正是一番姹紫嫣红的盛况。玫红的蔷薇爬出了墙头,泡桐树挂满小喇叭一样的淡紫色花朵,玫瑰、茉莉、百合、兰花、桔梗、石竹……争相展颜,这绝美的色彩,披红挂彩琳琅满目,一眼望去,你便望见了整个夏天。
不知,你有怎样的初夏记忆,你的初夏印象是怎样的呢?
孟秀丽
熏风如浓烈的酒,蹒跚着从遥远的天际吹来,当它拂过麦田的时候,麦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老了,它要躺到农人的怀抱里歇一歇了。
布谷鸟不住地在麦子的头顶上“麦可割了”地叫着,这家伙总是那么殷勤,生怕农人忘了田地里的麦子似的。经过冬的积蓄和春的养育,每一棵麦子都变得饱满而坚挺,它们亲密地相互依偎,耳鬓厮磨,形影不离。针尖似的麦芒,密匝匝簇拥在一起,那是情感的触角,整天窃窃私语,传递着它们曾经患难与共的挚情,锋芒毕露,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小心地呵护着麦粒儿。吸饱了阳光的麦穗,变得沉甸甸的,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散发着浓郁诱人的芬芳。不禁想起白居易的诗句“田家少闲日,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垅黄。”原来,现代的麦子和唐朝的一样,都禁不住南风的诱惑。一束束阳光深入麦子的体内,那原本绿色的麦秆,阳光下已溢出金黄的色彩。麦田吸饱了黄灿灿的阳光,把热腾腾的麦浪镀上喜人的金箔。
女人被遍地的麦黄所惑,沿着田埂,看看东,再踮起脚看看西。此时,所有的耘田撒种所有的施肥锄草乃至所有的凄风苦雨,都已化作雨露甘霖,融进那金黄色的麦田之中。女人看着眼前的麦子,眼神是那么柔和。她从麦秆上撸下个麦穗,轻轻一搓,吹去麦壳,认真地数,然后一粒粒丢进嘴里,慢慢地嚼,眼睛晶莹。她想起了正在南方打工的丈夫。男人的心真狠啊,出去半年多了也不回来看一下,仅在电话里、信笺上和她“亲热”几下,但丈夫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到这,女人便盘算:收麦后,先做几张“麦饼”,托村里搞运输的柱子捎给令她牵肠挂肚的丈夫,让他尝尝鲜。
开镰了,收割了。沉寂了一冬的镰刀从锈迹斑斑的痛苦和失落中走出,在布谷鸟“麦可割了,麦可割了!”的奋力呼叫声中走向属于它的舞台。麦地里,男人们抡圆膀子,镰刀落处,麦子一阵阵痛快地呻吟;健硕的女人撅着磨盘大的屁股,只听“嚓——”一镰刀割去,麦子们便齐刷刷躺在女人温柔的怀抱里,女人将麦子一捆一捆地堆在麦垄里,麦把像甜睡的婴儿一样静静地卧在地上,那么安详。割得兴起,有人喊起高亢的劳动号子,被麦浪托举得悠长悠长。晌午时分,灼热的太阳和热风炙烤着胸膛和脊背,黑乎乎的汗水顺着黝黑的皮肤往下淌,淌在眼睛里,涩涩的;淌在嘴里,咸咸的,手掌上是被磨出的血泡;胳膊上是被麦芒刺出的许多红点和血纹,汗一浸,生疼生疼。田边地头的树荫是割麦人小憩的最好场所,在那里稍作歇息的农人,忘了忧伤辛苦和困顿。捧起早晨带来的午餐,狼吞虎咽地吃饱喝足,然后用手捶捶酸痛的腰背,在布谷鸟那声声催促中,又抓起镰刀,融化在那芬芳四溢的麦垄里了。
五月的南风里,我品咂着微风送来的麦子的微香,思念着与麦子有关的记忆。虽然我早已远离故土,但每到麦黄时节,我总会站在这座城市的高楼上,眺望南风吹过的方向,那里,有我白发苍苍的父母,还有丰收的麦田和金色的乡愁……
槐花与鸟□韩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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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在山道散步,有鸟儿斜刺刺地飞过,想来那是必要的警觉,要与走来的人类保持一定的距离。“隔着弹弓射程的距离”这是我的一首写鸟诗中的句子。
用弹弓打鸟,这在我童年与少年时代极为常见。如我一般的半大小子,捡一些大小合适的石子儿揣在兜里,在山林里转,看到落在树上的鸟儿在射程之内,便掏出弹弓,眯起一只眼睛,嗖的一声石子射出,在鸟儿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被打下来了。孩子们嘴馋,“宁吃飞禽一口,不吃走兽一斤”,是从老人那里听说的。打鸟归来,用蓑衣草绑几只鸟在手上提着,那是非常荣耀的。鸟儿有灵性,而且我认为鸟儿也是有记性的,不仅是个体的记性,且是族群的记性。在大约相同的区域里,当半大小子再走近时,它们便会警觉地迅速逃离。
与人“隔着弹弓射程的距离”是安全的,我相信鸟儿有这个辨析能力。“我知道铿锵的音韵/和透明的、无法逃避的节奏/但我也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与黑鸟有关。”这是[美]华莱士·史蒂文斯《观察黑鸟的十三种方式》(西蒙译)中的诗句。
不知道盛开的槐花是否与鸟儿的食物有关。麦熟一晌,想来初夏时节,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鸟儿的食物并不十分乐观,昆虫及草籽儿都还未出现在它们的视野,槐花可否用来啄食尚不清楚。道是人类要采了槐花回去食用的,从初露骨朵时便有人采摘,直到漫山遍野雪一样白成一片,一些被折断的树枝便是佐证,甚至有的小树被攀折得惨不忍睹。菜市场、超市里也有卖的。槐花有凉血止血、治疗高血压、解酒的功效;槐花可以炒鸡蛋、煎蛋、清炒、凉拌,包饺子包子,做槐花粥、槐花鸡蛋汤,甚至可以晒干了做槐花茶等等。甜兮兮的味道里有一种山林的清香,那是我成长期永远不能忘记的滋味儿。放学回家的路上,如果经过有槐树的小树林,一定会爬到树上采了吃,直到吃得胃里泛酸水。不知道现在人们采摘槐花是否在回味青少年时的滋味儿,但被当作主食天天吃,人们的脸儿真的会成为绿色的。
麻雀,在北方也被人们称作“家雀儿”。它们群飞群落,时常看到十几只齐整地栖落在电线上,被诗人称作五线谱。记得曾看到小学语文课本里,有下雪天用簸箩扣麻雀的文字与画面。稻草人,是庄稼地里图腾式的标志,认为鸟雀在庄稼成熟的时候,飞来飞去啄食谷粒。因此,竖起稻草人用以保护庄稼颗粒归仓。
在有的地方鸟儿不怕人,且与人有亲近的举动;而有的地方,鸟儿却有群体性的警觉,多少年过去了,依然与人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工作单位的邻院有一片竹林,每当天色擦黑,夕晖将教堂的钟楼与高度不平的房顶勾勒出金边的时候,鸟儿们便飞进林子里,叽叽喳喳的叫声响成一片。如果有脚步声,哪怕声音微小,鸟儿们便会闭声息气,不再做声;等脚步声远了,叽喳的声音会再度响起。这成为一道景观,有同事专门带了孩子来听鸟群的叫声。
在湛蓝色的天空下,夏天追逐着热情的风来了,我想画下初夏的笑脸,在漫山花海迎风摇曳的时候,我想画下初夏的模样,笔触浓烈而华美。
初夏的清晨,在雨露的闪烁中,草木丰盛环绕下,忙忙碌碌的上班族,踏在鸟语花香的路上,追着晨光,一路奔向梦想的远方。绿竹林幽深的影子,几只小鸟停在绿荫处,在石板路上,叽叽喳喳地低语。它们的翅膀有一抹雪白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莹莹发着浅色的光芒。吊兰花低垂的样子,像是个娇羞的年轻姑娘,淡淡的香气,像是流年烛影。月季花簇拥着鹅黄色的花瓣,这些中国的玫瑰,以云朵的形状,点缀着城市的面庞。彩色的蝴蝶是花的使者,它们飞来飞去的身影,像是跳着夏天的舞蹈。那些充满生命力的小草,在路边的花丛中,在河边的碎影中,在树根旁,顽强地生长着。紫色的小野花三三两两盛开着,我喜欢它们清欢的姿态,娴静而优雅。
我最喜欢去公园里赏荷花,荷花有种高洁的美。荷花的颜色缤纷多彩,如白云的白色荷花,如胭脂的红色荷花,如甜美果糖色的粉色荷花。而荷叶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如果没有风,有种“人在画中看,花在画中开”的美。此刻,清风袭来,花瓣摇曳,像是湖中仙子在踱步。湖中传来几声蛙叫,却不见它们的踪影。仔细看,荷叶微微摆动,一个小鼓包鼓起,又落下。定是青蛙在荷叶下游动,它们带起湖水的涟漪。抬头看静谧的天空,白云以哲学家的姿态,注视着这初夏的画卷。
日暮时分,夕阳西下,在晚霞的延展下,风变得凉爽了,很多颜色变冷了。天空渐渐暗下来,这暗夜星辰,吞没了热烈的白日。地平线下退,直到渐渐消失。
星空下的花朵,红色的花朵暗淡了,黄色的花朵暗淡了,白色的花朵暗淡了,远远望着它们,就像是朦胧的小星星。花香远远地飘了过来,在大自然的田园里,我画下这初夏的夜晚。那群萤火虫的光亮,在黑暗中,呼应着我的夜梦。
金色的麦地里,寂静声一片。山岗褪去坚毅的姿态,以柔软的身姿,卧入夏天的怀抱。
我想画下这初夏的深情,那清晨的曙光,金色的笔触,那热烈的午后,红色的笔触,那凉爽的晚上,点点星空,一抹祥云正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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