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是重生的驿站 读向本贵的长篇小说《两河口》 □陆 杉
长篇小说《两河口》(见《民族文学》总第462期)是苗族作家向本贵描述新时代乡村巨变的力作。小说里的两河口村民,在经济快速发展的新形势下,“华丽转身”为能够迅速适应新环境、新发展要求的城市居民。在失去土地、成为市民的过程中,他们尝尽千辛万苦、千困万难,犹如经历一番撕心裂肺的分娩阵痛,才重获新生。
小说脉络清晰,主题明确,作者的情感倾向和价值取向也毫不含糊。由于作者对长期依恋土地、深爱土地的农民比较熟悉,对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所引发的情感“疼痛”,也描述得真实细腻,引人深思。
告别,理赔也让人心生疼。位于香河与蓝溪交汇处的两河口村,与大鹏市区仅一江之隔,人们过去靠种植水稻、西瓜等农作物为生,近年来发展大棚蔬菜、开农家乐餐馆,增加收入。全村只有周金珂18岁时因父亲癌症逝世、母亲抑郁跳河自杀后到广州打工。现在,“市里已经做出决定,要在两河口办一个西南五省周边地区最大的商贸物流中心,集生产、加工、集散、流转于一体。两河口村的三千多亩水田和旱地要全部征用,房屋要拆迁,两千多人要集中安置。”政府会按政策补偿,但是农民还是割舍不得——赖以生存的土地,遮风挡雨的房屋,心心念念的乡愁,说没就没了,失去的岂止是一笔补偿金的价值?所以出现了吼龙非遗传承人李万隆神情恍惚,拿刀去跟杨杰副市长讨说法,误伤副市长,不得不到西湖农场劳动改造这样的痛心事。
等待,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村委会副主任伍福安原本是跟做小商贩的父亲流落到两河口村的,村民以纯朴和开阔的胸襟接纳了他们。他表面上爱钱如命,以至于女儿生病都舍不得花钱住院治疗,让女儿对他抱怨至今;其实他是传承了父亲的生意衣钵,一洗脚上岸就租船在香河办有赏景、休闲、餐饮等功能的“口福船”。其他村民可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在入住临时安置房期间,开始是打牌消遣,再就是杀猪杀鸡饮酒度日,实在憋得慌,就到山后去赌博——白花花的补偿金,让外地骗子来赚个钵满盆满,直到老支书用自己的性命敲响警钟才肯罢休。
创业,穿过一片茫然的迷雾。村支书兼村民委主任丁有旺是有文化的退伍军人,原本“不能文则武则农”,农村给他英雄用武之地,让心胸宽阔雄心勃勃的他带领群众差点摘到“龙坪县最美示范村”的牌子。没有了土地,他再大的本事也发挥不了,只能拖着二十年前摔伤有腰疼后遗症的病体到河对岸大鹏市区买板车拉货挣钱。从昔日的呼风唤雨到今天的低三下四,从受千人敬仰到低眉顺眼,他心里的血只能在自己肚子里委屈地流淌。好在他初心不灭、壮志未已,凭着自己的聪颖,很快便敏锐地发觉立足新环境、彻底跻身市民行列的途径——他充分利用各种优惠政策和人力资源,及时成立了“两河口广告装潢公司”,带领一众人到商海去大胆弄潮。村里的种粮大户、劳动模范杨广文也从给商贸物流中心建设打下手到成为能工巧匠。其余人等也都由起初的茫然不知所措,到进城打工遇到挫折,到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和才华,最后成了几乎可以在家门口创业立足的新市民。
小说既是现实主义的艺术再现,又有理想主义的喜剧效果,给我们的启示也是不言而喻的——这让笔者不由得想起《谁动了我的奶酪》所言:“生活并不会遵从某个人的愿望发展。改变随时有可能降临,但积极地面对改变却会让你发现更好的奶酪,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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