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的那些眼神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读着韩愈的这篇《师说》，回想自己为人师的这十八年，从毛头小伙到而立之年，这期间经历了多少故事，经历了多少学生，想想都觉得幸福。而在我生命中出现的这些孩子们，的确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是上苍安排我在这特殊的时刻让我遇见这群可爱的精灵。说起来是我在教育他们，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被他们指引着，引领着，没有和时代脱节，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心态，因了他们每一个可爱、调皮、顽劣、叛逆、自我、失落、希望、成功的一系列的动作让我每一天都在成长，每一天都在进步。

其实孩子们的内心里就有一颗玲珑剔透心，他们用他们的眼睛新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感悟着这个世界，体会着生活中的各种细枝末节。他们的眼神里每天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稀奇，有疑惑，有不解，有兴奋，有失落，有奋斗，也有懒惰。我一直给孩子们讲，我特别喜欢看他们的眼神，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让我无以复加地迷恋上了这三尺讲台的重要原因吧，因为在那三尺讲台上，你可以看到一个个的小世界，一个个的小宇宙，他们的眼神就是支撑着我，鼓励着我的力量源泉，精神源头，其实每天的沟通和交流，除了和他们的语言交流外，眼神的沟通其实更为直接有效，每天看他们的眼神成了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刚回国那会儿，因为各种因素，没能担任班主任，心中的那份失落真的很强。各位看官估计会在“屏幕”后面偷笑吧。哪有这么傻的？班主任的活杂累繁，与学生要斗智斗勇，太傻了吧！也许是吧，做班主任的确挺累，各种心都得操，各种活都得干，你得是一个细心人，你得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你得是一个感性理智并存的人，你更得是一个有想法，有行动，有激情，有仁爱之心的人。而我其实是个拙朴的人，没有这么多的心，也没有这么细致，细心。其实是孩子们用他们自己的各种行为不断地在教会我各种技能，因为十八年的经历里，这么多的孩子，还能依然如最初的那届孩子一样让我感动，让我感到新奇，让我内心里不断地涌动着各种热流，让我因为他们的各种进步，各种努力，各种奋斗，各种甜蜜而感动。还有昨天因为某班的孩子们的小错误，我还给他们发过一通火，可今早他们收作业来的时候，连同一张张的纸片一并交给了我，上面写到他们的努力和奋斗，写到他们的建议和劝说，瞬间又被感动，瞬间又被他们柔软的情绪所折服。孩子们本是一个个清冽的山泉，也许在流动的过程中会带到一些泥沙，会有一些弯转，可这不就是曲折人生中短暂的休整吗！

记得那年冬天，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孩子们的各种不舍，他们在那年元旦的时候，美美地酸了一把我的鼻子，我们的班歌“奔跑”从我的第一届学生王娟定下起，这首歌就一直没有变过，奔跑了这么多年，依然停不下脚步，奔跑了这么多年，从未感到疲倦过，奔跑了这么多年，还依旧如第一天担任班主任那样令我感到新奇。那次离别的时候，他们插在蛋糕上的蜡烛，他们一直都没唱好的班歌，那天他们唱的那么齐整，那么让我心伤，眼泪就那么肆意地流着。前些日子我刚收拾过几个混小子，也泪眼滂沱。突然感觉那次我挺自私的，就那样扔下他们走了。

昨日的班会上，这帮熊孩子又着实地感动了我一把。下午午读前，我感觉他们鬼鬼祟祟、挤眉弄眼地做着什么。我问他们，干什么呢？他们只是笑笑，不言语，继续大声地读着他们的《再别康桥》，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结果到班会的时候，他们把一串用棒棒糖做的项链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哦，我这健忘的脑袋啊，万圣节啊！那一阵，又让我想起了曾经带过的一届届学生。

每个孩子们的心中都有一杆秤，这是一把灵魂的秤，能称出我们心的重量，能称出我们灵魂中的美丽，能称出在他们学习的过程中每一位师者的善意和教导，他能称出他们岁月沉淀中最美的风景……

□教师张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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