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小姑娘
■王晓华
蓝天、暖阳，周末热闹的菜市场。
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穿过高楼间的小巷，望着小巷尽头秋色里五彩斑斓的北山，我哼着小曲儿往回走。路过花园超市门口时，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王老师您好！”
花园超市门口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有个宽大的三角形地带。我扶了扶高度近视眼镜，低头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袄子，扎着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她手上提着一个蓝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着几本书。她站在三角地带的不锈钢栏杆外，笑盈盈地望着我。
很熟悉的一张小脸，我忘了她的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互相认识。而且，她绝对不是我教过的学生。
“你去补英语课？”我问。
“王老师，我好想去抱抱那只小狗。”小姑娘答非所问。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三角地带中间有一只小狗，通体毛色枯黄，短小的四肢吃力地支撑着臃肿的身子，耳朵耷拉着，涣散的目光正仰望着小姑娘。
那只小狗是怀孕了吗？也许是浮肿，我想。
“流浪狗是不能随便去抱的。万一它咬了你，怎么办？”我连忙制止小姑娘。
“王老师，它好可怜哦！你看，它在发抖。它很冷吗？”小姑娘眼里露出了几分担忧。
“狗身上的皮毛就像你身上的袄子一样，小狗会很暖和的，不需要你抱着给它温暖。它发抖，可能是有病。有病的狗，你千万莫去抱它。”我极力打消她去抱狗的念头。
又有四个小姑娘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蓝色袋子，布袋子里面装着几本书。另一只手上都拿着一根刚买的烤肠，胖嘟嘟的，散发着香气。她们应该是小姑娘的同学，她们跑来站在低矮的栏杆外望着我们，听我和小姑娘说话。我突然想起最近看过的几则新闻，便继续说道：“有一个男孩儿，读大学了，被街上的一只流浪狗咬了一口，咬了一个乌疙瘩，没有出血。这个大学生没有去打狂犬疫苗。结果，半年后他得了狂犬病，住院抢救无效，死了。还有一个小姑娘，比你还小，她很喜欢逗狗。一次，她伸手抚摸一只流浪狗，小狗友好地舔了舔她的手。很不幸，她的手上有伤口，她感染了狂犬病。没多久，她也死了。孩儿们，千万别去惹这些流浪狗哈。”
“我摸这只小狗了的，但是我手上没有伤口。”小姑娘说着，伸出右手，手上戴有露着手指的手套，她翻来覆去给我看，“我想给小狗吃火腿肠。”
“你好有爱心哦！”我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头，“不过，你把东西扔给它吃了就快走。真的不能去抱它。”我刚说完，小姑娘伸手拿过另一个小姑娘手中的烤肠，将剩下的半根肥嘟嘟的烤肠从竹签上抽了下来，扔给了那只小狗。瑟瑟发抖的小狗趴在那里享受着美食，可爱的小姑娘们飞快地穿过马路，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向东门方向飞去。流浪狗可能携带的危险被她们抛之脑后。
人生美好，要健康地活着。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哼着小曲，继续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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