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春色谁裁出
□ 嬴胡川(嘉陵)
推窗,有风吹,一探,微寒,是春风。
春天,始自一缕风吹,进而着上风的颜色。
风的颜色,嫩绿。
不是么?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是诗僧志南的春风,这春风真乃细长,从浩瀚词海的宋代,嫩嫩地吹,绿绿地扬,吹扬成柔软的柳絮,飞呀飘,直到现在,还在。杨柳,春风,一对孪生。志南这个为诗而僧的人,这个散淡如诗的人,这个心里含春的人,这个诗情独盎然的人, 这个穿行于古木穿梭于亭台的人,注定是春的使者。蹬小桥,观卧流,睹杏花飘零,看静水流深,胸中渐起微澜。踏立岸边,抚弄一袭杨柳,若捋美髯长须,尔后再长袖善舞,一拂,再抚,春天便在君之脸上,尽显温柔,尽展缠绵。
风的颜色,透明。
透明里的春柳, 必有贺知章在独咏: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辽阔的春事,一看即透的春事,本平淡,虽无奇,但贺诗人一问一答,喻情于景,引人入胜,更使人,饶有兴致。春风拂柳,柳絮如花,晓雨湿泥,鸟鸣溪动,杨柳细叶,春风似剪,春风裁叶,一剪再剪,一丝一缕,丝联纠结,一个透明春天,让春风无意裁出。
春天撩人,春色无边,春天端出百花拼盘。
冬藏,春捂。冬可藏,春色怎能捂?宅家月余,春色早已破心而入。
已向丹霞生浅晕, 故将清露作芳尘。春天似少女,害着羞,一阵桃红李白后,玉兰花盛,玉兰花是跟随者,随春而来,踏春而至,颊着浅浅红晕,露青春状,翘玉兰花指,滴沾昨夜清露,竹露滴清响,掉落一地芳尘,根底呈花环状。我不甚喜玉兰,花期短,短得一夜而逝。其白,白得有些做作,不真实,不接地气,其紫,紫得有些黯淡,不阳光,不热烈。作派温文尔雅。我惟独喜其香,香浸,香润,香如闺被,香得有些蚀骨。玉兰花叶不相见,历来视作无情物。催生一个春天,必定要摧毁一场花事。代价太大了些。
春色如花语。春,烂漫,常借花为名,喻花于人,于情。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赏花要懂花语,花不言,花却有意。此时无声胜有声,花称交际,有道理。季节,色彩,典故,角度,心情,花均可代言。尽日问花,花无言语,花期如约,花事还未了。
庭树不知人去尽, 春来还发旧时花。无疑,岑参是恋旧的,在他眼中,春树不管不顾,人已去,花却兀自开。事是旧事,花却新花。一首吊古之作,但见繁花如许,他自心中有丘壑,闹中似见萧然之气。 读罢, 让人陡生新季伤情。不喜。花开花落,自然而然。花落人去,花开君来,留恋与离别,花含情绪。欧阳修是感性之人,他一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看哭众多看官。而唐代罗隐: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又让无数人发出众多惊呼,众多感慨。花语,好别致。
懂么?不过微醺而已。
春来,春着色,季节便着色。春盛,花为媒,欲语还不休。及至春晚,百花竞放,万紫千红,芳菲放飞如许。每一场春事,都会接踵集中上演。春天的主角,是百花,是颜色,花的颜色,浓妆艳抹,粉墨登场。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这是晚春才有的细节,而我却在春夜,倚了红烛,和慵懒倦怠之态,梦读成百花争妍。
惟有春风最相惜, 殷勤更向手中吹。
春光短暂,春风和熙,春意阑珊,定不要负了这撩人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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