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雪天 余茂赏
抬眼望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空中飞扬着,今冬的第一场雪来了。我细细地打量起窗外的天空:雪花稀疏,朵儿很大,不紧不慢地下着,仿佛是在试探着人们的心情。而今天,我再也不是那个冲到教室外喜不自禁地用双手接住雪花的女孩了。青春已逝,芳华不在,偶尔迸发的少女心也已被世俗的眼光和生活中的琐碎所淹没,我不禁有些悲哀,思绪也把我带回到了故乡的雪天里。
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冬天,我居住在乡下一所中学里。整个冬天都生活在雪的世界里,简单静美。每天清晨打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拿锹铲雪。从堂屋铲出一条通往厨房的路,我好去做饭。年幼的孩子也跟在我后面乐不可支地把雪一点一点地往外送。他用小铲子把雪捧到一个盆里,然后端到外面倒掉。孩子的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累了就把盆扔到雪地上歇歇。我给他鼓劲说咱们到中午吃饭时一定把院子打扫干净,这样好走路。他说:“妈妈,我帮你弄雪,你要陪我堆雪人啊!”现在回想起他的话来,不禁嘴角上扬。那时多好!孩子稚嫩可爱,我还年轻。
临近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酥鱼了。我的故乡是在安丰塘畔,那儿鱼产丰富,鱼塘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吃的鱼都是从鱼塘里刚打捞出来的新鲜鱼。记得那是腊月二十八的下午,邻居慧娟喊我一起去鱼塘买鱼,她已联系好了看守鱼塘的人。我俩行走在大坝上,河岸两边粗壮伟岸的榆树矗立在大地上,身披银装,岿然不动。那河,那岸,那田野,全被白雪覆盖,没有尘埃,没有喧嚣,没有烦杂,空灵、纯洁、质朴,大地一片苍茫辽阔,几乎见不到行人。我俩穿着高腰胶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冷了,搓搓手,呵口气,继续行走。此时不禁想起了谢灵运《上留田行》中的诗句:“素雪纷纷鹤委,清风飙飙入袖。”偶有一群蹲在树枝上的麻雀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呼啦啦啦地飞走了,它们去哪儿了呢?是去寻找更加幽静的地方吗?雪花飞舞,大地苍茫,活似一幅留白的山水画,行走在这片风景中,呼吸都格外清爽怡人。
看守鱼塘的人穿着皮衣,下到鱼塘里破冰而入,不一会功夫就捞出几条大鱼来,我俩付完钱接过鱼,用粗柳条穿过鱼的嘴巴,系成一个圈,套在一根粗木棍上,然后一前一后抬着,鱼的尾巴一直延伸到雪地上。古民歌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而此时“鱼戏雪地中”了!这样的情境让我既同情鱼儿,又觉得温馨诗意,也注定是一个美好安详的年。
如今我住在城里的高楼里怀念着故乡的雪天,怀念那逝去的年华,那个心灵被白雪洗刷干净的简简单单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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