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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怎么样了 君珺

桂林晚报 2019-12-01 11:16 大字

姚晓丽到单位报到那天,局长把他们几个新人向全体人员逐一介绍,还让姚晓丽当代表站起来讲了话。她俯视着台下,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在人群里闪动了一下。

会后,她目光搜索着缓缓退出会议室的人流,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可是没看到。会不会看错人了?可是怎么可能看错呢,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他的头发丝她都能认出来。

姚晓丽考上这里的公务员以前,曾经在一家企业打拼过。在那里,他走进了她的生活。当时他是一个推销部门的主管,对她格外上心,在业务上悉心帮助,生活上嘘寒问暖。他帅气迷人,姚晓丽没能抵挡住,跟他同居了。他工作出色,认真肯干,但是来年公司却提拔了另一个看起来庸常的小伙子当了部门副经理,他本以为那职位十拿九稳是自己的。从此,他迷上了游戏,一玩就是一整夜,工作经常出差错,被庸常的副经理当众奚落了好几次。有一次,当他犯了错,副经理再一次以犀利的语言猛戳他伤痕累累的自尊时,他终于爆发,打了他。结果,他被除名了。后来,他换了好几个公司,依然沉迷于网络游戏。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依附一个沮丧、堕落、不思上进的男人。和他分开后,姚晓丽心里一片平静。劝告、阻止、哀求已经消耗尽了她的爱心与耐性,她似乎蜕了一层皮。有时一个人蜷缩在冷清房子的一隅,嗅着似乎还有他气息的空气,她抽着鼻子,偶尔会想,他现在去哪了,怎么样了?还那么自暴自弃、吊儿郎当吗?

姚晓丽利用工作的机会,到各个科室去串门,希望能见到他。下班了,她故意拖沓着,远远地看着大楼的出口处,猜测他哪天可能会从人群中冷不丁地冒出来。有一天,人事科长到她办公室来,关切地问起她的工作情况。姚晓丽觉得科长像大姐,温暖、热情,科长的态度鼓励她问起了他。科长告诉她,那个小伙子确实在这里干过,不过前几天走了。哦,就是你来报到的那一天,开完会以后,他就来递交了辞职报告。小伙子不错的,是这里的聘用人员,我们原来一直鼓励他报考我们这里的公务员的。科长的口气有点惋惜。

科长走了以后,姚晓丽一直坐着没动。她几乎能百分百地断定,他是因为自己才走的。自己是公务员,而他是聘用人员,这种落差他不可能面对。按照刚才科长的描述,他在这里应该干得很出色,明年或许还会考上这里的公务员,改写人生。可是自己来了,让他颜面无存。姚晓丽内心有点不安,好像是自己打碎了他生活的饭碗与前程。闲下来,姚晓丽会像以前那样猜测,他,能到哪里去呢?

一个星期日的傍晚,她到中心广场散步。前面有一圈人围着,她也挤进去看。有人正在卖一种铁锅,功能多样,煮烹蒸炸都可以。在人群中间,他挥舞着手臂,汗流满面,手拿话筒宣传着。那些人像看热闹,大多无动于衷。姚晓丽本能地大喊,我要一个!他愣了一下,微笑着走过来,拿起一只锅递给她,轻轻说,谢谢你。也许受到她的感染,围观者接二连三地买起锅来。他扔下她,忙得不亦乐乎。姚晓丽悄悄地退出人群,向外走去。她回过头来看他,夕阳正璀璨地披在他厚实的肩上,这个曾经的颓废者,拾回了他的老本行,意气风发,回到了他应该的生活位置。

她心里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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